近期发生的事引发了这段絮语。
到图书馆领书,人山人海把我们淹没,四周人声嘈杂、满地图书堆积,我和室友聊得兴然,她突然停下说:现在只有领书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像当年的新生。
暑假期间,写好文案后想发给美编,于是让另一位编辑推荐一个人选,他说:你找大二的就好了!我气恼,回他:我就是大二的!他秒回:你都大三了!我看到那个刺眼的词,一时没了话。到现在,我不还是叫这个和我同级的编辑“学长”吗?
然而,多少次拒绝成长,拒绝这样的标签,最后都免不了正视事实。
去一个教育机构试听课程的时候,教室里几乎是大一大二的高校学生。我坐在人群中,露出“马龙式乖巧”的微笑默默听课。并不知道有没有其他高龄老腊肉和我一同假装年幼。课后与同校大二的师弟师妹搭讪,回答自己真实年级,对方一脸惊讶:我以为你大一呢!不过你竟然还和我们一起上课……得逞的我暗暗得意,也不忘开脱自己、倚老卖老:任何时候学习都为时不晚。头上没有草原,就差下巴上一片白胡子,单手沧桑一捋。
一学期两三次的班会,在大三开学这一次,教导内容突然间大转折,年轻的美女辅导员在讲台上不断讲着考研、考证过程中容易出现的“陷阱”,字字警醒,句句忠告,坐在旁边的室友拿笔刷刷记下,而我木然看着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仿佛看到两年前的初秋,馥郁桂香一样若有若无,送进鼻腔,青涩土气的女孩贪婪呼吸,同时目不转睛注视着台上的年轻辅导员、仔细聆听她叙说对新生的欢迎和细心引导的模样。
那年今日,让人清醒意识到,时间在倏忽之间,换了人间。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要各奔东西。
母校就是那个你每天骂它千百遍,却不允许别人骂它一遍的地方。
看大四学长学姐时不时在空间发一段需要“查看全文”的说说,有一种留念之情才隐隐如嫩芽破土弄疼心脏。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相似的轨迹只有先来后到的差异罢。
两年前逃离地狱走进闪耀天堂光芒的象牙塔,两年后象牙塔不能也不该容下我们。
容,是纵容的容。
我很怕,怕自己仰望着头顶的天空就以为自己所有人头顶的天都一个模样;怕看过附近的各种仿“古镇”小“名胜”就以为去参观游玩真实的名胜古迹就是多此一举;怕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呼天抢地悔当初。
可惜的是,我没有老气横秋到与自己的年级相称,也没有稚嫩到与“儿童”的绰号对应。我更像是装嫩的小鲜肉,徜徉在自己建造的乌邦托世界,一边膜拜优秀的学姐学长,一边自言自语要天天向上,一边告知学弟学妹我们在“夕阳红”修炼。
如果你是小鲜肉,我很抱歉不能成为你们讨教的对象,虽然也没有一无是处,但我除了有更多的大学经验,做不到罗列一堆奖项或证书标榜自己的努力或厉害,也做不到信手拈来一段段肺腑箴言,甚至做不到熬一碗醇香的鸡汤。
如果没货,至少选择缄默不会比捏造吹嘘更误人子弟,不是吗?
如果未来有能力,我倒去可以尝试这样做。所以目前我大多写自己的故事。鸡汤没有,把心抵押在文字上。
光阴的故事,一天可以轻描淡写一两年,一两年也可以用来叹息和怀旧某一天某一瞬间。那么,我就偶尔选择前者。
用歌曲表述就是yesterday once more,see you 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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