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2-16
也不知为何,写诗的人在告别人间的时候总选择令人难忘的季节?
有的选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阳春三月,桃花十里。毫无掩饰对世间无比流连。
有的会面对北国之冬,千里冰雪,万里肃杀,天寒地冻,萧瑟绝决。分明是要告诉留下的认识他的人,他不再来人间。
最近,连续走了两位诗人,一位是少年离别大陆旅居异乡台湾的余老先生,留世的乡愁与思念读醉了一个国度。
另一位是不太知名的甘肃于诗人。
也许甘肃西部土地太过于贫瘠,土地生不成青山绿水,南国花海的模样儿。
但物极必反,这片时常干涸的土地上的每一粒沙尘都多情无比,韵含着丰富的感伤与情愫,这片黄土的情感仿佛如江河湖海,滚滚黄河,生生不息,暴瀑井喷似的孕育出很多多愁善感,情感犯滥,才思过敏,精力旺盛,酒量过人,热情似火,豪情万丈,才华横溘的诗人。
即自故陇地出诗人,从李白乃至占唐诗宋词的近三成诗人都生养于秦陇大地,陇人出言即诗。
如果把人间比喻成佛道大千世界中的某詹部洲,那从河西走廊一望无际的戈壁经祁莲越天山到阿尔泰山都是恒河的沙粒。
甘肃诗人的恩爱情缘似千百年来积聚的如河西走廊里的沙粒,一旦遇到雨水湿润就发芽开花,像沙漠玫瑰一般神秘惊艳,淀放着不灭的生命,千百年来日出日落,雷电风雨周而复始地表达着这块干涸土地上灵魂的诗史。
如果诗酒花茶是慰藉人间万物的生命花儿,那么诗人的灵魂应该是开出花儿的生命树。
然而人生无常,生命树比花儿更易凋,也许是诗人有爱太多要井喷的爱,肉体的旋转的泵速跟不上飞扬的灵魂,最美的灵魂又飞走了两位,两位诗人走了,包括甘肃于诗人。
原本人生无常,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生老病死乃火宅常态。我认识甘肃于诗人也仅是几年前有一面之缘,如果没有别人提醒甚至忘了其瘦弱的落魄文人模样。甚至至今没看到甘肃于诗人的作品。当然他更不会想到自己死后会有个一面之缘的人会悼念他。
从朋友口中听到其几句有关于甘肃于诗人的北漂经历:
甘肃于诗人原本在甘肃老家中学教书,人逢青年时查出肿瘤,来北京求医期间,与结发妻离婚,病俞后与给他治病的医生结婚,随后辞去家乡工作,北漂定居帝都。后又与其第二任妻子离婚,与另一更年轻的铁粉结婚.....
当前几个月我从朋友口中听到有关他的以上一段话后,当时我只冒出一句:
一个身怀绝症的人在求生的路上,还选择往情山欲海里走,他注定太苦了.....
没想到这么快,甘肃于诗人走了,留下了年轻的妻子,年幼的孩子。但愿孩子今后不再做一个多情的人,不在做一个多欲的人,不在做一个诗人。
诗人走了,但愿他的灵魂也在情山欲海中解脱。
诗人走了,没走诗人在努力从记忆中寻找他的影子,在思考:
一个身怀绝症的老北漂在异乡几经磨难,几度寻找世间爱情,在与自我欲望和病魔抗争了十几年,最后客死他乡,到底有多少幕后的故事?
一个面临生死的人在生命的尽头,依然在求生与情欲中狂奔,在原本已经坎坷至极的人生中,在生死关头应该懂得取舍,懂得轻重缓急和放下的念头,选择节欲静修,一个如此智慧多情的人,他为什么不呢?
诗人走了,天黑了,他写诗的舞台落幕了。他身后更多诗人的窗户还亮着。
我知道了,也许就因为他是诗人他才要这么走的。
诗人走了,愿甘肃于诗人了脱六道轮回,离苦得乐,早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诗人走了,天亮了,很多未走的诗人去送他,我未送。
只愿做个寡情的路人送他,只因看到多情人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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