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朋友圈看到丽芳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发了学生的微信播报视频和文字。丽芳,到底是出发了,到底是做起了自己喜欢的事。我有股说不出的感动,或许是因为她,或许是因为过往的我。
丽芳,姓原,我的泽州老乡。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应该追溯到2015年元旦,我与凯,还有孟匠中学的张艳芳老师国培送课下乡,我执教的是经君师傅指导过的语用型课堂的《皇帝的新装》,凯上的是《汉字的起源》,张艳芳老师讲的是丰子恺的《我的孩子们》。记得当时评课时,丽芳发言,她很富感情地说:“丰子恺是孤独的……”她刚说完第一句话,我就觉得这老师好有水平,读文本读出了自己的感觉。就是这一句话,让我记住了她,直到现在,我还依稀记得她讲丰子恺的语气与腔调,那是一种极其投入的真诚。这句话,也触动了玲玉,她在后来的评课文章里亦点到丽芳的这句话。
只是那时,话与人是对不上的,我这人向来眼生,记人极慢。2015年元旦后,正是晋城四叶草(我、李刚、董小云、李凯)担任语文湿地第一批草根编辑的时候,那时的湿地不像现在这样泾渭分明,我们要负责每周三期的编辑任务,那是一段与时光共舞的日子。丽芳,也是从语文湿地里了解到我已经做着的或者是正在做着的语文事,她向我了解我们学校的情况。
我才知道,丽芳所在的中学已经没有一个孩子了,那里老师,各自分流与飘零。老师们可以自己寻去处,只要相应的学校愿意接收就行。农村偏远地区的小学、中学,就这样一所,一所在我们的目光里消失了。丽芳说这些时,有一种像蓬草一般四下飘散的感觉,无根无靠,无有皈依。她感觉我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便打听学校的情况,其实,学校的情况往往是大同小异,个中滋味,只能自己品尝。优与劣,好与坏,都无从比较。
后来,几番流转,她又在某个小学待了两年,不如人意,她还是想去往中学,想在初中孩子的身上实现她的某些教育理想。今年的时候,她找到我老公,原来她与她的老公都是我们的师范同学,且他们三个人在学校都是熟识的。世界总是这么小,一计较起来,仿佛都能扯上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我们有时因为关系而温暖,有时又因为关系而疏远。
我原来工作的中学,正好短缺语文老师,老公向校长推荐,丽芳就来到了我曾经工作过,奋斗过,拼搏过的地方。她教初一,如果我不是他乡远走,大概她教的班级正是我送出初三回接的初一班级。念及此,总觉得与丽芳之间或许有着某些割不断的联系。
她9月1日上班,学生还在军训,她已经开启工作模式,她在用青春语文,用君姐的思想与理念改变着她的工作与生命状态。录制视频,点评播报,一项一项语文事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她的公众号,未有宣传,阅读者也超过了二百,可见孩子与家长们的关注之切。
当我看到她那么用心地修改孩子们的稿子,指导学生播报的时候,感动莫名。这个可爱实诚的人儿,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杂念,没有一点一滴的心有旁骛,只要让她能做点事就满心欢喜,不求利益,不问回报。只是想做点事,能让她做点事的学校就是可以依靠的学校。
丽芳年纪与我相仿,她在最好的教学年华里飘零蹉跎,无依无靠,她最想实现的人生价值随着孩子们的消失而消失。好在,不管怎样,她现在总算找到了一个人生的落点,总算能让她的某些想法,某些做法能在孩子们身上实现。
丽芳那天不无感慨地对我说:“出门好难啊,真佩服你!”我只想对丽芳说,悦纳一切的环境,一切的人,不惊不惧,不忧不喜,在自己的天地里轻舞飞扬,安然若素,寻求自己的生命乐趣与生命走向,一切的难都会变得云轻风淡。曾经的我,就是如此走过。
今晚有点晚,但还是按捺不住,想写点文字给丽芳,祝福她,也祝福所有拥有语文梦的语文人。文字粗糙,心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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