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月的长河中徘徊,总有一些过往如礁石般突兀,撞疼我们的心灵。今天看电视剧的某一个镜头,掀起了当年的回忆。
那天中午,阳光炽热得有些灼人。大表哥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家门口,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他的身影在刺眼的日光下拉得长长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窘迫和无奈。那时小小的我,站在屋内的阴影里,远远地看着他,心里满是疑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执着地坐在那里。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向妈妈借五百元钱。
当时的我,年少无知,完全无法理解妈妈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怜悯。在我看来,大表哥似乎是在无理取闹,不就是五百元钱吗,为何要摆出这样一副可怜的姿态。我甚至有些埋怨大哥,觉得他的行为让家里的气氛变得压抑又尴尬。
日子如流水般匆匆逝去,命运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残酷的獠牙。天不遂人愿,后来大表哥五十多岁就生病走了,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坐在家门口向妈妈借钱的大表哥,就这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最后的一张全家福里面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如今只有追忆~
从那以后,妈妈常常会说起大表哥小时候的事情。在那些泛黄的回忆里,有他们一起吃大锅饭时的欢声笑语,有大表哥调皮捣蛋却又充满活力的模样。妈妈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怀念,可我却在这温柔里,看到了深深的伤痛。
后来,我也经历了人生的低谷,也开始为了生活四处奔波,甚至也有了向人借钱的经历。特别是在医院焦灼的等待时候,拨出去的每一个电话,发出去的每一个信息都是那么的无助和无力;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当初大表哥坐在家门口的两个小时,是怎样的煎熬;妈妈眼中的怜悯,又是怎样的慈悲。那五百元钱,对于大表哥来说,或许是生活的救命稻草,是他在困境中最后的希望。而妈妈,她以她的怜悯和善良,给予了大哥她所能给的支持。
我终于懂得,妈妈的怜悯不是软弱,而是一种深沉的爱,是对子女无尽的包容和理解。只是这份理解,我明白得太晚太晚。如今,每当我想起大表哥,想起妈妈的怜悯,尽管如今物欲横流,利益至上的时代,已经今非昔比了,但是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我有机会去理解大哥,去感受妈妈的爱,去弥补那些曾经错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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