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空里下起了久违的细雨。但早上出门的时候,并没有预想到在下雨。当晴朗持续的日子太久,忽然的下雨也会令人措手不及。
天空里另有白濛濛的薄雾,使稍远处的楼宇变得苍茫起来——这正是江南冬日时的景致。
二
半上昼,我从S城驶往P镇。在半途,母亲打我电话,她说:
“要不,你在镇上帮我量点饲料。省得我下午再同你一起出来量。你会量吗?”
“我这么笨,自然不会量!”我带点狡狯地说。
但母亲还没等我话音落下,她已经在电话一头噗嗤笑出了声。母亲当然听出我说的反话。
但其实,母亲的担忧也并非毫无道理。在之前,每次去P镇量饲料,母亲虽然叫上我,但我不过是做她的随身车夫;其中,所有的买卖,都是母亲一个人和店里的掌柜娴熟的论价。那么,在现在,母亲自然要有所疑忌。
“买一袋麸皮,三十斤芦粟子,和一个大一点的水葫芦。”母亲开了类似药单的饲料名目。
到我车抵P镇,我便先径去了一个已然熟识的饲料店。然后,我在饲料店里第一次见识了所谓的“麸皮”——包装用的蛇皮袋上赫然印着它确切的学名“小麦麸”;而“芦粟子”实在只是玉米而已。我的从小在乡里长大的经验,在几十年城市生活的洗礼后,几乎要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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