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茫茫,车流不断。
小区进出口的人车管理工作很繁忙。
突然,大门入口处驰过来一辆木红色的普通车,褪了色很厉害的那种,显得颓废,嘎然而止,道闸杆子不升起,是需要作记录的。作记录的桃花园甫志高临时有事,去帮别人开地库口的闸门去了,我一看有临时车来,就忙站了起来,绕至驾驶窗旁,彬彬有礼地说:请把你的房号楼号说一下!
没有声音。
请把你的楼房房号说一下!听见了没?我加大声量重复着。
仍然没有声音。
你不能说话…对不?还是不会说话,你是哑巴?我对着早已落下的玻璃窗口喊话。
驾驶位上坐着一个女子,呆若木鸡。估量其身高,最多一米五多点,头部与手扶方向盘齐。
那女的眼也不闪一下,类咽气儿多时的鱼目,薄薄的两片唇一上一下,轻轻地浮动着,若秋风拂过枯莲叶,水波不兴,毫无生机。
我侧耳听了听,仅听到微弱的96栋…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动静了。
我又喊:请说出你的房号是多少?
…就连声若蚊飞也绝迹了。
我很觉奇怪。平时我鬼片鬼故事一类的消谴品没看多呀…怎么这刚入夜,不可能就会碰到龟罢!这…也太魔幻现实主y了罢!于是,我便讥刺道:以我的听力,妳的发声,难道我都听不到?你是在说话吗?真是奇啦怪了!
死鱼没有再翻身的迹象。
妳不说是不?你不配合…怎么能放妳进小区?里边如果堵车了,怎么勾通妳?我是有了怒气。
她仍若埃及金字塔胡佛墓葬里的殉葬品一一雌木乃伊。
此车之后,又踊过来二辆、三辆、五六辆夜归的私家车子。
有的已经鸣笛,后续司机那急不可耐要进入小区的情绪彰显无遗。
如果不登记放入外来的陌生车,乱停乱放,占了业主车位或堵了别人车,移挪无线索可寻查,造成野猪投诉,上峰追查下来,不由分说准会判定经手人失职,罚钱扣款写检讨那都是轻饶的;不放,大门外车辆马上排成长蛇阵,该进入的又进不来,还防碍街道交通,影响也是极坏。
正在这时,尖长脸瓦斗眼甫志高记录员匆匆跑过来了,大老远,就手臂乱舞地叫嚷:怎么啦怎么啦?为什么一会儿工夫就堵了一大溜儿车?
我说:真没见过…这个司机竟然不说话。
是么?出了邪啦…不可能吧?甫志高急速走向前。
他弯腰勾头一看,先噢了一下,接着,皮笑肉不笑地说:让它进去…得啦!语毕,按动摇控器,杆起,那车噌地一声射进去了。
我惊诧,急问:你认识她!
甫志高这个人民的叛徒,华y山上没真正击毙,又借尸还魂,流蹿到这里,接着腐蚀GM队伍的大好肌体来了。他不说东不说西,紫唇紧闭,不作一点解释。
我怒火升腾,就地质问:…是不是惯的?
甫叛徒仍不语。
我破口大M:MNG耙子…谁给她的特权?不报房号就能大摇大摆地放进去?头目一旦追查下来…这责,谁来负?
甫叛徒啾啾唧唧道:头目…头目早睡了,放一半个儿…不会那么巧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截钉截铁。
也是…也是!妳说得对。甫点头哈腰。
妳丫的老甫…不是说妳哩,妳就是再脱生一百回,还是犯那软骨病一一立场不坚定!我说。
是的…是的!甫挤眉弄眼又揪脖耸肩,嬉皮笑脸。
为啥江姐虽死犹生还英名存千古…老甫妳懂不?我问。
懂…我懂。我甫志高当了出卖同志的叛…叛…我罪该万死,我…我遗臭万年…行不!甫低头佯装宾服。
我愤愤地道:她妈的,早知道那妖精不咂一声,老子就给它一走了之,看它还进不进?浪摆…看让谁更急?它N的…它的情况与别人的还不一样,就它特殊?有些没来过的车,不知道咋回报楼房号也有情可谅;有的窗户是密闭着的,根本就听不到窗外边的声音问他什么…这种情况也有情可谅。而今晚这一个女的,车窗户明明是大摇下来的,整个上半身儿都暴露着,特有礼貌地问它,TMD就只是装聋卖哑,看它那装B的样子,就知是那种既当又立的鸟雀,真她妈的不是个东西!
那杂种的表情太傲慢无礼,与那烟花柳巷中穿梭的贱婢是一路货色,三陪到底,同出一辙,目空一切,还自认高贵至极!
难道她平常对她的爹娘就是那样的态度?
它那死鱼之表象正好是癌症晚期的前兆?
如果她真的是那么个结局的话,但愿她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永远哑音失语!
别再给老子装逼。
老子不吃那一套!
11月22日夜雨凌晨2时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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