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我就对父亲充满了敬畏,从未有过别人说的那种父女之间的亲昵。所有的心事都是和母亲说,父亲在我心里一直都只是意义上的存在。直到母亲去世才真正明白了父爱的深沉。
1:父亲如同深水,我总也没有潜下去的勇气
由于父母工作忙碌我一直寄养在农村家里,直到八岁我才回到他们身边,这八年里我与父亲的互动几乎为零,这也是造成我和父亲疏于亲近的最大原因。对于父亲又敬又惧的感觉深藏内心从未流露。
上学的第一天,父亲为我和妹妹缝制了小书包,是用好看的格子布缝制的,成为了那个年代校园里最时尚的设计。这样元素的书包也只有生在那个年代的孩子才会懂。这一针一线里满满都是父亲无言的爱。
每年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最时尚的造型就是白衬衫、蓝裤子、白球鞋,除了球鞋所有的装扮都是父亲亲手缝制的。你肯定无法想象,高大帅气脾气火爆的父亲居然还有这么灵巧的双手,总用这样最父亲的方式无声的表达着他对子女的爱。
这些点滴都只是我记忆深处的一部分,然而当时的我们年小无知,对于父亲如此深沉的爱却视若无睹,直到现在才能深切地感知这份来自父亲的爱。这份爱如此深沉我却没有潜下去的勇气。
2:父亲如同火焰,我总也没有靠近他的勇气
大三那年母亲溘然长逝,父亲严肃的告诫我们三姊妹,眼泪是阻碍母亲通向无量佛界的血路,所有的眼泪都给我吞下去。那种威严无人敢怼,送完母亲的遗体,半夜去上卫生间,却从父亲的房间里传来呜呜的哭声……
九十年代,铬铁矿当时的销量非常火爆,父亲时任副县长兼铬铁矿矿长。做矿产生意的好多老板不知怎么打听的知道了我这个矿长闺女,承诺说只要从父亲那里批到矿,就会给我提成。
才到工作单位的我,看到如此好处怎能不动心,无视了父亲的严厉,战战兢兢找到家里说明来历,父亲面无表情的说,上班时间怎么可以随意请假,赶紧回单位去。就这一句没有下文。我只好抱着沮丧的心情原路返回。
过了两天,父亲亲临我的小窝。我又惊又喜,赶紧为父亲沏茶倒水,父亲坐在沙发上,直接问我一个月的工资不够你花吗?我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句:"够的爸爸"。父亲说:"矿产资源是国家的,不是我们家的,你必须要明白这个道理"。
从我记事起,父亲很少在家,不是下乡就是在去下乡的路上。父亲从乡里的干事员、到总务管理、再到商业局、再到计委……换了好多好多的单位。每一个岗位父亲都能胜任。如同一团火焰,无论到哪里都能燃烧。
3:父亲如同保温杯,我总也没有看懂您的勇气
岁月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一个硬汉变得柔软。退休在家的父亲,等待我们回家似乎成了他最大的心愿。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为我的假期,让父亲喜出望外。我也从未想过,因为我放假回家,父亲从早上开始就着手准备晚饭。只为等待闺女回家。
每次回家,父亲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但只会问一句到哪里了?只是一句到哪里了,却承载着父亲深深的惦念。外表冷峻的父亲却有着炙热的内心,充满了对儿女暖暖的关爱。
有一年夏天,下班后我和爱人带着年幼的孩子,开着那辆旧长安回家,出发时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四个多小时的路程,到家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父亲直直的站在家门口,向着我们经过的方向焦急的等待着。
那一刻我喉咙口有一种酸涩的感觉,眼泪不听使唤的流出来,朱自清笔下的父亲跃然眼前。想来他当时的心情必是我此刻的感受。
从来都只是觉得母亲辛苦,从来都只是觉得母亲爱我,从来都只是觉得父亲遥远。我直到自己有了孩子以后才真正体会到了父母对孩子的爱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您外冷内热的爱,我却没有勇气去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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