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烟罗 摄
估计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会杀鱼的，菜场都会有专门杀鱼的人，处理干净后就可以直接拎回家了。
我小时候经常看到妈妈杀鱼，开肠破肚，场面无比血腥。尽管我是个勤快的孩子，在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什么活都干，但是杀鱼，我是无论如何不肯去做的。
现在我也成了妈妈，因为没人帮忙接送孩子，我和老公都经常出差顾不上管教孩子，所以我一咬牙，辞职成了housewife 。这样一来，我就经常去菜场买菜，孩子喜欢吃鱼，基本上一星期要买2-3次鱼。
经常光顾的那个菜场有两个鱼虾海鲜档，且就在同一过道面对面开着。每当有想要买鱼虾的人走近，两个摊主都开始打招呼，态度很热情。第一次去的时候，我有些为难，不知道照顾谁家生意比较好。
很快，我有了决定。
朝南的鱼档的摊主是个年轻的姑娘，瓜子脸，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绾成时尚的丸子头，配上一身新潮的衣服。印象中，卖鱼的大多数是男人。如果不是在鱼档看到她，我绝不肯相信她是卖鱼的。我马上在心里给她取了个名字：卖鱼西施。
卖鱼西施嘴巴甜，动作更是干净利索。看到年轻的男子，一口一个“帅哥”；看到女人则不管老少一律称“美女”。当你的眼光刚落到虾上，她便开始推荐：“大虾好剥，味道也不错，价格有些贵；河虾呢，小一点，也非常好剥，营养好，给孩子吃比较合适......”一听对孩子好，我马上就动心了。“我也经常弄了给我孩子吃，孩子喜欢的很呢......”卖鱼西施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又补上几句。然后麻利地捞起虾，纤纤细手飞快挑挑拣拣，我还没看清楚呢，她已经把死虾挑掉，给我装袋称重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要不了这么多，可以再挑一下么？”卖鱼西施冲我甜甜一笑，“行，没问题，你慢慢挑，合适了你告诉我称重”！
冲着她的服务态度，之后好多天，我一直在她这里买鱼虾。
去的次数多了，慢慢我发现，大家一般都喜欢在卖鱼西施这里买鱼虾，特别是男人。也不奇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杀鱼西施不仅人漂亮，嘴巴也甜，人也干净爽利。
我特意留意了对面的鱼档，是一对中年夫妇，男人几乎不怎么说话，一般都在帮顾客杀鱼，有时候看到他在鱼档里的躺椅上睡觉。女人也不年轻了，容长脸面，眼睛挺大，年轻时应该算是漂亮的。
引起我注意的是她的声音，说是声音，其实如果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她说话。尽管如此，每次去买鱼都可以听到她用嘶哑的几乎微弱的声音招呼顾客，同时对面的卖鱼西施用她甜美清脆的声音也在招揽着生意。这鲜明的对比，简直有些残酷，让我不忍直视。
很明显，对面中年夫妇的鱼档生意没有卖鱼西施的好。
小时候，妈妈也曾在菜场摆过摊谋生供我们上学，我非常能够体会和理解在菜场摆摊的辛酸和不易。但是，让我改变主意，照顾这对中年夫妇的生意，却是因为一件小事。
那天，我在卖鱼西施那里买了一条鱼，杀好后准备离开，忽然想起家里没有葱了。一转身，看到中年女人在给顾客杀好鱼后，顺手在装好鱼的袋子里放了几根葱。卖鱼西施这里是没有准备葱的，她应该是觉得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招揽生意。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对中年女人说：“能给我几根葱么？忘记买了！”女人对我笑了笑，给我拿了几根，还用嘶哑的声音问我够不够。
说实话，我很意外，曾今遇到摊主嫌弃我买东西少不肯卖给我，有摊主因为没买他的菜而不愿给我一根葱......我买了别人的鱼，这个摊主还愿意白给我烧鱼用的葱......
其实我一直在卖鱼西施那里买鱼，她应该是可以看到的。再说了，她今天给我葱，未必以后我一定会到她的档口买鱼………
这一愣神的功夫，她已经把葱装好了微笑着递给我。这微笑让我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后来，我就一直在中年夫妇这里买鱼虾。老公问我为什么一直在这个声音嘶哑的女人这里买鱼，我说，她人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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