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我的老家也有一座大桥，只是不在我家门口，而是在村子的最北面，过了桥就出了村。

    那时候无论是下地干活，还是去褚兰中学求学，都必须经过那座桥，走的多了反倒没有多少关注，对它记忆最深的事都是与哥哥有关。一次是夏天暴雨刚过，河里黄泥水翻滚，水流湍急，女孩子是不敢在河边玩耍的，往往会跟家长上山拾地皮，男孩子们基本都是散养，吃饭时知道回来即可。那天有人匆忙过来跟母亲说你家小子和人比赛从桥上往下跳呢，水流那么急，赶紧去看看吧。中间的事情不记得了，结果是哥哥挨了一顿揍。还有一次是冬天，河面已结了薄冰，我放学到家的时候，家里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一问才知道是哥哥和小伙伴们在河边玩耍，不知怎么的就推下去一个，母亲说尽好话，给人家换上干净的衣服才算罢了，自然，哥哥挨揍是避免不了的了。在我们那个时代，男孩子挨揍是家常便饭，倒也不觉得是丢脸的事情。

    我老家门前是一条公路，村东是山，村西是河，倚山傍水，说不上风光秀丽，但也算得上青山绿水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可以玩耍的天地是广阔的。

    夏天，我们喜欢去河边洗衣服，清澈的河水哗哗流淌，选一个适合的地方，双脚放进水中，那是个天然的空调，不一会就会有小鱼儿来拜访，它们会围着你的脚面游戏，不经意间就会啄你一下，痒痒的酥酥的感觉，当你想用手捧它时，它便迅速逃离，当你不注意时，它们又会过来围观，乐此不疲……

      我们兄妹四人，加上舅舅家的三个，基本都是奶奶（我外婆）带大，她是一位慈祥善良且睿智的老人，深得我们的爱戴。上天对她老人家也很眷顾，她去天堂的路没有病痛也很快。

    奶奶去世后就没有回过老家了，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桥已重建，房子还是那间房，只是人不在了，也就没有了回去的理由，每每只在梦中还上演着在老家的故事。

    老家，是一段时光，是一个记忆，是不用刻意挽留的乡愁，有老家可回的人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