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

玩视频的年代我还在写字，的确是有些老土。没办法，我只会这一种方法。

  手机又安静的躺了整晚，就连醉酒后与真实相仿的幻听也都消失不见。

  席间朋友无意提到“越长大越孤单”。说实话，我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在脑子里找寻这句话的出处，寻遍无果。感触无多，感慨就更谈不上，因为这就是我已经习以为常的现状。

  越来越觉得自己在炮制父亲的人生。一路操劳，就算遗失自我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笑而过，随口叮嘱我“努力”，再有就是嘘寒问暖的关切。我曾问过他想要怎样的生活，他说想开车带着母亲走遍全国。我当时在心中嘲笑这老头野心不小，现在回头想想无关野心，他只是在追求描绘已久的自由。

  说起来也有不少年头，像被海浪追赶的沙滩，一层又一层，层层堆叠。堆叠成父母脸上的皱纹，母亲少了少女时的大辫子，父亲缺了小伙儿时的直腰板儿。岁月唯一留给他们的就是我，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我。

  这些年他们的笑容没怎么变，唯独少了犀利的责骂和冷峻的目光。从昔日“蛮横无理”的霸王变成了“悉听尊便”的奴才，我本以为是岁月除过青春还带走了他们的暴脾气。静静一想，原来是他们将宽容与迁就扩展到无限大，让我变成了顶替狮子位置的猴子，我若沾沾自喜便是损了德行。

  家庭好像就是这样。两个不孤独的人，孤独的走到一起，孤独暂时退场。二人世界变作三口之家，孤独温婉谢幕。多年以后，在某一刻它又毫无征兆的跳出来，搞得人心惶惶，最终在经历过繁多的琐碎之后就永远销声匿迹。

  多说无益。夜晚，心绪在红绿灯下走走停停。不畏庸俗，能解风雅。黄白相间的野猫从我身边飞驰而过，经过路灯时驻足回望，片刻之后便隐匿在打烊的酒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