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读得唐代诗人崔道融的《鸡》 :“买得晨鸡共鸡语,常时不用等闲鸣。深山月黑风雨夜,欲近晓天啼一声。”感觉很是亲切,颇有共鸣。有了鸡声的陪伴,犹如现在的歌迷终于能够与心目中的歌星腻歪在一起,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大诗人原来也这么鸡零狗碎哦。
再随手稍加扒拉,原来这个古代诗歌里以鸡为歌唱对象的作品居然这么多,真没想到,其中的名家也不少。这对笔者这个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出身的的大学生不啻一番自扇耳光。
是呀,鸡作为鸡形目雉科原鸡属家禽,与人类的关系最为亲切。世界上的鸡约有一百多种,中国都有过出现。家鸡起源于野鸡,鸡喙短,尖锐,稍弯曲;有冠和肉髯;羽色有黄、红、黑、白、褐等色;颈较长,转动灵活;翼不发达,脚健壮;公鸡胫部有距,羽毛艳丽,可供啼斗取乐,作绘画模特儿。于一般庄户人家呢,鸡不仅奉献鸡蛋,还能捎带消灭掉专家地理的虫子。可以说,人类如果要选一最难以割舍的家禽的话,非此“德禽”不可了。
哎,此处的“德禽”可不是笔者的随手涂鸦杜撰,汉代韩婴《韩诗外传》归纳了鸡的“文武勇仁信”五德,释曰:戴冠为文、趾突为武、好斗为勇、呼食为仁、守时为信。此为“德禽”的来历。
此外,鸡还有许多大伙儿能够随口道来的别名:
司晨:鸡能报晓,故称“司晨"。《庄子·齐物论》:“见卵而求时夜”,晋·郭象注:“见卵责司晨之功。”陶潜《述酒诗》:流泪抱中叹,傾耳听司晨。”
时夜:鸡又名“时夜”,时通“司”,鸡能报晓使人知道夜尽天明。
钻篱菜:僧家对鸡称“钻篱菜”。素食者讳言鸡,以其常钻篱而称之,又称穿篱菜,或篱菜。
窗禽:传说晋人宋处宗曾买到一只鸡,用笼子养在窗口,鸡能作人语,与处宗整天谈论,还很有见解。处宗的言谈因此而大有长进。后因此称鸡为“窗禽”。
烛夜:晋代《古今注》:“鸡,一名烛夜。”着此“烛”字,称赞鸡守时,夸它如不眠的烛火一样,燃尽夜黑。
戴冠郎:语出旧提宋·朱胜非撰《绀珠集·异闻集》卷十载“戴冠郎”一条,注曰:“鸡”。南宋·孙奕 《履斋示儿编·杂记·人物异名》:“鸡曰戴冠郎。”
兑禽:古代指鸡。北齐刘昼《新论·类感》:“太白晖芒,鸡必夜鸣;火精光盛,马必晨惊;鸡为兑禽,金为兵精。”
此外,《幽明录》载,晋人宋处宗养一长鸣鸡于窗前,鸡开口和他谈论,极富言智,处宗因此言巧大进。遂有“鸡窗”代指书斋的典故。
除此之外,鸡还有翰音、朱公、祝祝、羹本、金禽、巽羽、知时畜、会稽公等别称,可谓琳琅满目。诸多异名,反映的却是中国人丰富的鸡文化,以及我国古代鸡文化丰厚的积淀。
原来,鸡的正面形象也这么丰硕。
而在笔者原先的印象里,鸡的感觉有点“鸡毛蒜皮”。如:鸡不及凤,鸡肠狗肚,鸡虫得失,鸡蛋里找骨头,鸡飞蛋打,鸡飞狗跳鸡口牛后,鸡烂嘴巴硬,鸡零狗碎,鸡争鹅斗,鸡鸣狗盗,鸡鸣狗吠,鸡皮疙瘩,鸡犬不宁,鸡头鱼刺,鸡豚同社,鸡豚之息,鸡鹜相争,打鸡骂狗,戴鸡佩豚,斗鸡走狗 ,缚鸡弄丸,缚鸡之力,家鸡野雉 ,认鸡作凤,杀鸡扯脖,杀鸡儆猴 杀鸡取卵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为鸡口,不为牛后,拿着鸡毛当令箭,手无缚鸡之力·········(打住,撂过)。
这也是中国文学史里有这么多“鸡诗”的缘故吧。连伟大领袖毛泽东的《浣溪沙 和柳亚子先生》里也有一句“一唱雄鸡天下白”,读来叫人振奋不已,欢呼雀跃。
那下面就随手拎来几首鸡的“老字号餐饮”,过过瘾:
唐代崔道融 的《鸡》:
买得晨鸡共鸡语,常时不用等闲鸣。深山月黑风雨夜,欲近晓天啼一声。
这鸡那里只是只鸡,简直就是在风雨里指点江山的英雄汉子。
宋人张继先 的《鸡》:
鸡德灵居五,峨冠凤彩新。五更大张口,唤醒梦中人。
如果说“峨冠凤彩新”是言鸡的形象好,正人君子一般;那“唤醒梦中人”则表彰起居功至伟。但更别忘记了鸡的“五德”:文、武、勇、仁、信之“五德”为一身,是可信赖的“五德之禽”,乃至于从古到今,鸡一直为人们所推崇,所称颂。
宋人释智圆 的《鸡》:
簷前栖息傍蒿丛,风雨司晨尔有功。鹦鹉无能凭佞舌,侯门翻得养金笼。
日日伺候于你我身边,风雨晨昏司晨有功。相比较之下,鹦鹉就太讨巧了,这就是侯门人家以金笼子养鹦鹉的缘故。
清人袁枚的《鸡》
养鸡纵鸡食,鸡肥乃烹之。主人计固佳,不可与鸡知。
养鸡人放任鸡吃饱,鸡肥了就杀了烧熟了吃掉。鸡主人的算计固然是很高明,但是不可以给鸡知道。
知道了会怎么样?就会招来拼命反抗呗。
············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