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东城门口,热闹非凡。街道上的人群如织,人们沐浴在这和风日熙的艳阳天下。城里唯一一所警局坐落在街道的右侧。警局门口被太阳照得格外明亮。因为今天市长将大驾光临,听说是督促局长等人协商市内一起重大的杀人案而临时召开的会议。
门口所有警员都站成了一条直线,为能在市长面前留下好印象,个个不惜血本整装仪表,特别是新上任的张达,不时的理正衣前的胸扣,就连平时不爱打扮的局长今天也将头发焗了油。
这时,屋内一位警员走来。
“局长,刚接到电报,西街又发生了两起命案,副局长让你马上过去。”
“什么?”局长脸一拉,眉毛皱的跟弹簧似的,“才几天又作案了?还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吗?”
一旁的张达心中暗喜。
“张达!”
“在!”局长一声把他从幻想中拉回现实。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说了翻鼓励的话,又叮嘱道,
“最近冒充市长的人很多,接待市长的时候可得注意了,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头,就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让他们说出团伙,好一网打尽。”
说完这些又凑近张达的耳朵,小声的说“记住,千万别提市长的过去,他以前是给人洗茅房的,结果有次不小心掉进粪池里,从那以后市长便对茅房心有余悸,大小便都用马桶解决,所以你坚决不可提茅房之事。而且,此次出行是便衣,市长不希望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你可注意了。”
“是!”张达的声音铿锵有力,心里像抹了蜜似的。
去往西街的路上,局长虽然有所顾虑,但还是把心思投入了另一件案子。
2
下午,骄阳似火。警察局门口的警员们大汗淋漓,热得各个抱怨不休。
“来啦!”大家连忙站好。
一辆黑色轿车在门口停下。车前的挡风玻璃没了,右边的反光镜碎了半边,其中一个车门还是用木板挡着的。让人看了甚觉寒酸,一个青年从车里下来,这人一身白色西装,脚下一双棕褐色的皮鞋,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边埋怨的说,
“父亲,你这辆破车也该换了,出趟远门身上不知要沾多少灰!”接着戴上一顶铜钱帽。
这时车内传来一位中年人的声音:“跟你说了了多少次,做人不要看外在的装饰,要注重内在的修养。”
大伙挤成一团往车里望去,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那人脚下一双牛皮凉鞋,戴着一副金丝圆眼镜,手里夹着一根雪茄,下车该还不忘把斗笠戴上,张达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市长,身高不过一米五,但出于礼貌,只能口不对心的说:“欢迎市长到来!”此时气氛极为尴尬,掌声也是七零八落。
市长很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让两个侍卫把他抬了进去。
张达开始想起局长说过的话,便起了疑心。
市长叫沙仁范,一旁站着他的儿子蔷兼范。因为是少数民族,所以名在前姓在后。张达见两人的穿着打扮愈是怀疑,正欲开口,市长便开门见山说了起来。
“那两个逃犯抓住了没?”市长抽了两口雪茄。
张达被问得呆若木鸡,暗起疑心,于是打量了市长全身上下,暗暗思忖:“市长会穿成这样出门?而且身高不过一米五。”再看市长的儿子,这人从头到脚都是白的,皮肤也那么白,典型的小白脸,一看就是冒牌货。。。
“小警察,小警察。。。”市长叫道。
张达回过神来,连忙赔笑道:“市长,至于那两个逃犯,我们局长......”
接下来的一大堆废话让人听得不耐烦,市长儿子当然受不了这般唠叨,于是就找了个借口说上茅房。在别人眼里看来并不算什么,可是在张达看来是他要乘机作案,于是找人暗下跟踪。
3
街道边。蔷兼范长舒了一口气,埋怨道:“办个案子也要让我来,真烦人!反正来了也是来了,就四处转转吧!”接着就瞎逛一阵子。
这时,蔷兼范突然想上茅房,可是又找不到地方,结果迷了路,困在一条死胡同里了,见四周没人,于是打算就地解决,就在"面壁思过"的那一刻,隐约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越来越清晰,正待他转过脸去瞧个明白时,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子一头把他撞到在地,屋里一名男子拿着马桶刷子满腔愤怒的走了出来,指着那女人破口大骂:“臭女人!都是你好面子,非要学洋鬼子买什么抽水马桶,花了老子800个大洋。咱们自己挖个坑不行吗?他娘的,咱两今天算是玩完啦!”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那女人一听像疯了似的趴在蔷兼范身上放声大哭起来,这时跟踪的几个警员看到这幅场景,都相继拿出枪来指着他。
“别动,把手举起来!”甲警员喊道。
“我...我是市长的儿子蔷兼范啊!”蔷兼范一脸的不知情。
旁边的女人一听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再一看他裤子的拉链没拉上,之后抱头大哭跑去,甲警员见这情形以为他又“犯案了。
“拿下!”甲警员叫道。
其他警员面面相觑,不敢向前一步。
“我来!”
大家闻声让开一条道来,一个锅盖飞来,“嘭”的一声,蔷兼范倒在地上,之后几个警员一窝蜂的涌过去,拳打脚踢。
警察局里。
张达和市长聊得正欢,一位警员进来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张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疑,态度开始变得傲慢。吩咐警员退下之后,调侃的问道:“市长,市长,您说您是我们的市长,那您不妨说说您以前是干什么的吧?”
此时空气严肃起来,市长脸色铁青看着张达,就连吐出去的烟圈都吸了回来,愤怒之情可想而知。
“我...”市长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那你个矮冬瓜,罪名可能是市长,我们市长以前是给人洗茅房的,你没想到吧?”张达的话如针一般扎进了他的心里痛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张达。
“你...”
“你妈的要是再说自己是市长,老子就让阉了你!你那个所谓的儿子已经招了,你也招了吧。”
“什么?”市长被说得一头雾水。
张达打了个手势,蔷兼范被人七手八脚的推了上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市长心疼得直扑上去:“是谁干的?”
“是我!”张达恃才傲物的走过来:“招了吧!也许我 高兴了会给你条生路!”
市长哭丧着脸说:“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我是沙仁范啊!”
此话一出,大家都后退了一步,作好防备的姿势,张达吓得两腿发软,
"杀人犯?你终于肯招了,拿下!”
在这关键时刻居然又没一个热敢上。就在这时,一个令观众熟悉的锅盖飞了过来,直贴市长脸上。
“嘭!”——市长像木头一样被打倒在地。警员们纷纷去抓,并扔出几句赞扬的话。
“大奶,你的锅盖好厉害啊!”
“奶哥,你的技术又高了。”
4
张达以为自己立了大功,等着论功行赏,其他警员则为他端茶送水。
这时,局长推门而入,张达见他这般愁眉苦脸更是喜上眉梢,走到局长面前踌躇满志的说:“局长,我已经抓到那两个逃犯了。”
局长先是一愣,再是半信半疑的目光打量了张达,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
“真的?带我去看看,张达,这回你可立了大功。”
局长恨不得吃了那两个逃犯,张达则很悠闲的踱着步子,端起桌上刚泡的茶递给局长,局长忙接过茶,连茶带叶一同喝了下去。
局长的大步流星走到牢房,看有两人被铁链套着,头罩着黑布袋,张达摘下一个头套张达已经面目全非。
局长打量着他全身上下:“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是的,局长,他就是那个强奸犯!”张达说着又将另一个人的头套摘下,局长长大了嘴巴:“杀人犯?”
张达说道:“局长,我已经把他制服了,你别怕!”
局长像皮球一样谢泄了气,吓得两腿发软。
“市长,你居然...”还不放人!”市长吼道。
这会儿张达如大梦初醒般,觉得一阵冷风向他背后袭来,顿时不知所错,后边两个警员也感到不妙忙去解绳子,局长龙颜大怒,一巴掌打得他转了连个圈...
夜深了。
警察局里,张达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等待着惩罚,见市长嘴角在抽动着,大家预感将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于是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啊嚏!”——市长打了个喷嚏。
大家虚惊一场,之后市长又指着张达一字一顿说道:“今天是你让我们父子承受这样大的侮辱,给我吊起来打!”
张达一听拔腿就跑,局长等人追得他抱头鼠窜,此时警察局成了一个马戏团,市长父子笑得合不拢嘴,市长本是一个心胸达阔之人,不知者无罪,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至于儿子被打,就当作是偷懒的教训吧。“ 市长,我抓住啦!”一个警员嚷道,“我抓住啦,我抓住...”
“啪”的一声,那位警员的头部涌出鲜血,随之倒下。此刻时间像是凝固了,所有人目瞪口呆,之后又听到一声枪响,大家才反应过来,空气开始变得紧张,传说中的两个逃犯手持机枪破门而入,对着里面狂扫一通。
警察局里乱成一团,警员们一个个倒下,局长在枪林弹雨中还担心着是市长的安危:“保护市长!”
一颗子弹从枪膛里射出,朝市长飞去,这时张达坐地而起,一把推开市长,“嗖”的一声,子弹穿过张达的胸膛,鲜血如泉涌出,染红了警服,市长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警察局里血流成河,尸横遍地,还不时的传出惨叫声。在夜的肃杀中,枪声响彻整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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