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星期一早上到达医院会议室的时候,发现会议室门口挤满了各个科室的同事。“你说这可怎么办,要是选我去,我家里孩子谁带呢?” “是啊,我家里也有孩子要管” 女同事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阿林过来” 斜靠在墙边的罗飞突然喊我过去,我一愣,毕竟最近好久都没有碰见罗飞这小子了。等我穿过人群走到罗飞面前的时候,他悄悄在我耳边说“今天上头通知说是要在医院抽一部分组个医疗小组去c地参加医疗救援” “c地出了什么事情?”我有点疑惑的问他,“地震,死了好多人呢,而且灾区疫情爆发,很可能去了不一定能回来” “啊?” 我心里突然有点慌张。
等到会议开始的时候,大家情绪都不高涨,毕竟面对有生命危险的救援,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抵触。医生也是普通人呀,也会死呀。但是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人挺身而出。院长先问我们有没有自愿去的,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我举起手来,“我愿意去!” 罗飞有点惊讶的看到我的举动。“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灾区也在等着我们,不容迟缓,多救活一个人,多一份希望,也更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件白大褂!”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院长微笑的朝我点了点头,大家一起给我鼓掌。随后大家都很踊跃的报名了,最终院长挑选了几个适合去灾区救援的医生。会议的最后院长说了一段让我铭记终生的话:当我们穿上这身白大褂的时候,我们的肩膀上就肩负着救死扶伤的责任和义务。我们是医生,将每一个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人拉回生命线内也是我们职责所在,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值得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当然罗飞也和我一起去了,我问他恋爱谈的怎么样,他神秘的朝我一笑,说我以后就知道了。院长组织的这支医疗救援队一共18个人,我们可能要在灾区待上一个月左右。大家都带好了一些基本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约定好两天后在医院2号楼楼下集合一起乘车前往灾区。我也是开完会后就上网搜索了一下才知道c地发生这么严重的灾情。看着视频里的c地一片狼藉,房屋倒塌严重,成功脱险的灾民被暂时安置在安全地带的帐篷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脸上都写满了悲伤和无助,只有几岁的婴孩用懵懂的眼神看着这遍地瓦铄,带着新奇把玩着破碎的砖块和泥沙。
两天后,我们如约集合完毕乘坐大巴车前往灾区。大巴车开了五六个小时后就在马路边停下来了,原来是因为地震导致的山体滑坡已经将路挡住了,车子没法再开进去了,所幸这里离灾区并不远了,步行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了。于是我们大家就打算下车步行过去了,一路上组长修齐跟我们大家仔细的说好了各自的分工,到了灾区不要慌张,一定要确保好自身安全等。我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这周围的环境,如果没有地震,这里一定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啊,因为地震,山地河流都变得面目全非,山体滑坡,河流里全是黄泥浆。因为刚下完一场雨,地上也很湿,这边的土质也比较稀松,穿着鞋踩在上面,不一会儿鞋上就沾满了黄泥巴,可是没有一个人抱怨,大家都是扛着自己的行李箱默默地跟着队伍后面走。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灾区的安置点,几个负责人也出来接我们,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之后,负责人把我们带到一个大帐篷前,说是我们这个医疗小组的安置点,让我们先吃饭休息一会儿, 等下午带我们去救援点。
等到下午快四点的时候,负责人过来带着我们前往受灾严重的村落进行救援。离村落越近我们大家的心情越沉重,一路无言。整个村落已经被一场地震夷为平地,到处都是在进行抢救挖掘,活着的人哭天抢地,死去的人肢体完好无缺的被整齐的摆放在空地上等待家属认领,而肢体残缺不全的则被全部堆放在一起,十月的天气已经不是很炎热了,但是还是有一群苍蝇围绕着死尸,时不时就有身穿防护服的医疗工作者过来进行消毒,救灾要紧,但是灾区的卫生也很重要。
我被分配给那些受了轻伤的村民进行一些身体检查,他们之中有六七岁的孩子,也有七八十岁的老人,面对自己的家园遭到如此破坏,我实在想不出用怎样的语言去安慰他们。只能微笑着告诉他们,不用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个怯生生的小女孩跑到我面前“叔叔,我找不到我妈妈了” “那叔叔帮你找吧” 我给手里最后一位村名检查好,利用简短的空隙变牵着小女孩的手带她去其他的帐篷里去找她妈妈。“你妈妈长什么样子” “我妈妈脸圆圆的,眼睛弯弯的,唱歌可好听了”说到这里,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 ,“可是我找不到我妈妈了!”“别哭啦,小朋友,叔叔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我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给她擦干了眼泪。当我们刚打算去另一个帐篷问问看的时候,一个护士出来了,看到我之后,悄悄的在我耳边跟我说“这个小朋友妈妈在地震中不幸丧生了,她每天都会找人带她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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