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时,紫藤树还没有发出叶子来。
后院有一对知更鸟,在经过了好一阵子忙碌之后,
它们在窗前的紫藤树上筑了一个窝。
不久窝里出现了一枚蓝蓝的鸟蛋,
并且以后每天增加一枚,一直到了四枚。
母鸟开始孵蛋后就很少离开鸟巢了,
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头。
公鸟也没有逍遥自在,除了捕捉虫虫喂母鸟外,
就在距离鸟窝不远的地方警惕地守护。
有时有其它的鸟儿飞近母鸟时,公鸟都会疾驰而至,
尖叫着将不速之客赶走。
十三四天以后,小知更鸟一个个相继孵出了。
开始时母鸟将它们拢在翅膀下,继续为他们提供温暖;
几天后,待小鸟羽毛见多、食量见大时,母鸟就也飞去觅食了。
小鸟张大嘴巴,鸟父母就将寻觅到的虫虫嘴对嘴地喂给小鸟;
小鸟翘起屁股,鸟父母就赶紧用嘴叼住小鸟的粪便
并将其拉出来、吞下去 -
为了小鸟们有一个干净的窝。
昨天,小鸟在孵出大概两周时飞走了,留下了空空的鸟巢。
昨天,是母亲七十八岁生日。
与在地球对面的母亲通过微信视频,我又看到了她的
一头稀疏的白发、满脸深深的皱纹和塌陷的腮唇。
父亲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病故了,
是母亲既要赡养年迈的爷爷,又要抚养幼小的我和弟弟、妹妹,
靠的就是在生产队里挣的几个公分。
家里很穷,但有一件事记忆犹新。
有一天,听到街上的叫卖声,母亲就赶出去了。
不一会,她带回一大碗青色的小寸虾。
她知道我们没吃过,就决意地买了一些。
我和弟妹们围在炉灶旁,母亲将小虾倒入烧热的铁锅里。
随着翻炒,小虾就由青转红,奇妙极了!
我十八岁时拎着外祖父当年闯关东时用过的一个小柳条箱,
离开母亲到外省上大学,从此就背井离乡了。
每次回家,都只是去看望母亲,
相聚几天或十几天,而不是再与她一起生活了。
我与爱人相识、相爱在大学,
三十多年如影随形,国内国外。
十年前放飞了儿子,
现在女儿也十八了 - 今天是小女儿十八岁生日,
再过两个月她也就要离开我们,
去外地求学、谋生、结婚、生子,
成为另一个家庭的女主人。
小鸟飞走了,留下了空空的鸟巢。
明年这个时候,这些小鸟
也要寻偶、也要筑巢、也要孵育它们的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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