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用一本《千里江山图》换了一本《乡土中国》,拆开包装,儿子对书赞不绝口。拆包装时我小心翼翼,记得老板拆包装都是小心翼翼,如果顾客浏览后不中意,他再把书装进去,那样不磨损书皮以保障书的新。
两天后,儿子说他们全班每人发了一本《乡土中国》,是必读书。
家里这一本咋办?再去换?总觉得不合适,人家做生意,咋能换来换去?有一种你读完了再去换一本的嫌疑,似乎是耍小聪明占便宜。
“妈,你只管试试,我看那个老板挺好的,他会愿意。”第一次换书时儿子跟着我,男老板眼里只看他,满眼喜欢满心欢喜,我曾经怀疑男老板是因为他又多了一个高一的新客源才高兴。
再试试?
想好理由,我甚至把换书时的话都反复演练了几遍:老板,你看看,又给你添麻烦,我不来吧,儿子非让来,说他看你人好,应该会换,这本《乡土中国》他们高一新生每人一本,买重了,你看能不能随便再换一本,换哪个都行。
愿望真是换哪个都行,只要换,哪怕一个更小更薄的都行。
我反复演练,让自己尽量不慌张不发抖。我找那个小心翼翼拆下来的包装,怎么都找不到。
又两天过去,儿子才想起来,那个包装纸被他爹当废品扔了。
去试试吧,否则台词白演练了。
晚上九点半去接儿子时,我带上了那本书。
书店大门紧闭。
我竟然长出了一口气,好像书店没人对我来说是一种心理解放,我不用心慌了。
第二天下午,高一下午三点半出来透风两个小时,我需要接儿子,书还带上?
这次书店开门了,是女老板,男老板的老婆,买书换书从头至尾都是男老板的事,这女老板压根儿不清楚,我咋说?台词需要换。
硬着头皮进去。女老板笑,问我需要啥书?
我不记得自己结结巴巴咋说的,反正大意说清楚了,就是已经换了一次,这次还得换,能换就换,真不换了也无所谓。
女老板听清楚原因,问我一句:“既然书学生有了,你为啥还拆包装?”
“发书比买书晚了两三天,买的时候不知道会发。”我解释,是实情。
“好,没事,看换哪个?”女老板立刻同意了。
我长舒一口气,问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挺好,他的另外的两本书。
女老板找到《病隙碎笔》递给我,厚薄和《乡土中国》差不多,标价48元。
女老板的爽快真是让人意外。
开书店卖书的应该是喜欢书的,爱读书的肯定是喜欢书的,书成了我们互有好感的介质。
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这样,好感与憎恶都产生于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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