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衰老 还是在长大

你是在衰老 还是在长大

牟 南

不知不觉

我把自己的卧室布置成了杂货铺

我要把心中的那些

云烟旧影 湖山锦屏

统统澄清于生命的几案

一不小心

泼墨过于浓重

泅洇掉一大片

现在我还不懂他们的语言

我想

他们对我的拥护甚至超过了我对他们的爱护

日子久了才发现

不是人对不起我

而是我对不起人

他们对我有一种天生的悲悯

从不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并始终沉默

透过他们

我体会到造物对我的深刻眷顾

想到《牡丹亭》的句子

“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

不堤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本自心源 外师造化

我开始了慈悲而沉默

于是

在一片寂静中

人就老掉了

不可逆转地成长

无法回避地衰老

与其说我们跌进了成长的深渊

不如讲我们掉进了认识的沼泽

衰老并不来自于成长

衰老来自于我们的认知

一切有为无为法

不垢不净 不生不灭

不增亦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