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孩子游玩波塞冬海洋王国,我不知道的是,这个游乐场的地理位置,实际上是位于呼兰的。呼兰,如今是哈尔滨市的一个区。
呼兰至少在省内,是闻名遐迩的。百科上介绍,呼兰是黑龙江省最古老的的五个城市之一,在清朝雍正十二年(1734)正式建立呼兰城。算而今已经有接近三百年的历史了。我对呼兰的最初了解,是产自那里的火柴,小时候我们家里的火柴基本上都是“呼兰火柴厂”生产。尽管后来一个籍贯吉林的年长同事有“呼兰火柴划不着”的戏谑之语,可是至少证明这个工厂当时的市场范围已经扩展到临省。
我对呼兰的第二个记忆,来自我尊敬的三年高中的班主任刘老师。来自呼兰,毕业于哈师大的她是一位地道的知性美女,高挑而苗条的身材,白皙的肤色,再配上一副小巧别致的眼镜,二十七年前出现在我们那所省级重点高中老红色的老教学楼前面时,二十一周岁的她给人那种清爽靓丽的感觉让我们这些来自乡镇农村腹地的不修边幅的鼻涕虫惊为天人。老师如今已经是副校长,她是一位真正的老师,在我的印象里,她永远是那么一丝不苟的为人师表,据说她恰恰是呼兰火柴厂的子弟,不知道是同学的以讹传讹还是真实的,不过可能性不大,只是因为我们一想到呼兰,就想到那盒火柴,那么好事者推断出全呼兰的人都是火柴厂的也有可能。
后来便是大约在高三的时候,转学到我们班级的邢同学了。他当时和我是那样的要好,甚至在我大学困顿的时候,还得到过他慷慨的帮助,以至于直到现在我仍然念念不忘,虽然在大三的时候还回过我的信,后来就断了联系。他的家庭和他的为人是那样的好,成为我始终无法忘却的记忆。
在高三高考前夕的一次去绥化市的考试,当时一个朋友指着列车外面的大烟囱说那就是三电厂,工人的工资特别高。这句话说的人不经意,可是对我这样一个从小成长在农村,看惯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贫苦生活的孩子来说,冲击是非常大的。记得当时我一直看向窗外,直到看不见那几座象征着富足和优渥生活的烟囱一样。
然后是萧红,这个浪漫、不羁却又英年早逝、名声在外的女作家。今天因为顺路我特意造访了她的故居,虽然今天碰巧闭馆,可是与我和邢同学一起拜访这个地方,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二十三年。当返程时驾车经过呼兰河大桥的时候,想起那时我曾经在附近冰冻的水域里骑自行车摔倒的情景,不禁一怔。呼兰河在北方的二月还冻得正是结实,这条古老的松花江的支流因为萧红而让全世界知道了它的存在和整天和它依偎的乡亲们的风土人情。孩子在上个学期刚刚学过节选自《呼兰河传》的《火烧云》,对萧红印象很深。在大学时期,直到现在,我都深深的为这位作家、为脚下同样养育我的黑土地而骄傲,虽然她的生命是那样的短暂,虽然她的生活有些时候还有些迷茫,可是从她原著未删改的文字中不时乡土的骂声出现、从她与倔强的树人先生相熟、从她那张经典的相片坚毅的眼神之中,我理解她是无悔的,她就像我们这片土地上许许多多的朴实但是刚烈的人一样,无愧于呼兰、无愧于家乡。
然后大概是在2004年呼兰撤县设区了。随着哈尔滨市松北的大开发,城市向松花江的北岸伸出了手臂,这手臂不单单把松北区、冰雪大世界和太阳岛揽入怀中,还一下子把大学城矗立其中的呼兰利民经济开发区拽了进来,呼兰区政府也与时俱进的搬到利民,路牌上赫然出现了“呼兰老城区”的指示,彰显了时代的变迁。这个拥有康金井等大镇的县城从此以新的面貌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虽然我一直觉得具有历史传统的城市撤县设区之后好像丢失了许多沉淀,可是随着十五年的发展,又有多少人记得呼兰是多么著名的一个县城呢。
脚下依然广袤的土地,既古老又年轻。古老的是前赴后继的祖祖辈辈,年轻的是不断改写历史的情怀。呼兰,一座历久弥新的城市,于我,就像新焙老酒,有往事也有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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