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覃晓倩
火车时而如顽皮的小孩欢快的奔跑,时而又如走累了的耄耋老人停靠在站台歇歇脚。
透过车窗向外张望,阡陌小径纵横交错,房前树木郁郁葱葱,金黄的油菜花肆意盛开,美不胜收。这让我想起了家中年前在网上购买的桃枝、因为许久未见其长叶与开花差点被我扔掉。
这几日天气逐渐回暖,我惊喜的发现它们的枝条上竟然偷偷地冒出了零星的新叶,甚至有些上面还长出了粉色的小小花苞,着实令人稀罕。我仔细地打量着它们,左瞧右看不舍将目光移开。
而此时我竟然有些后悔,出门时忘记给花瓶里多注入一些生命之源了。不知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它们是否能完好无损的等我回家。想到这心里竟莫名地有些许担忧起来。
铁道旁一排排杉树如勇敢的卫士默默地守护着来往的列车,筑起一道道保护的屏障。
弯延、笔直的铁路向前延伸永远也望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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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想,如若不是婆家四叔病重不得已回家,我断然是不会选择这时候放下手中的工作奔赴万里匆忙赶回去的。
一想起三姑和五叔囗中描述的四叔的模样,心里的担忧不免又多了几分,也不知躺在家中的四叔在与死神的较量中是否能安然渡过生命湍急的河流。
年轻时的四叔英俊潇洒,个子高高,是众多兄弟姐妹中长得最帅、也是最有能力的。
因家中贫困,二十岁的四叔就早早成家做了上门女婿。四婶家姐妹三人,四婶在姊妹中长得最高也是最漂亮的,相亲那天四叔对她一见衷情。
四叔勤劳肯干,做过很多种工作,后来承包了做空调的业务,家中经济条件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建了新房,前几年又搬进了新农村的小别墅。只是好景不长,一向勤简节约的四叔却因为劳累过度患上了肝癌。
听家中其他叔叔说,四叔的病与他平常应酬喝酒太多有着紧密的关系。
病后的四叔经过治疗病情得到了控制。在家休息了几个月后,因为婶婶担心家中人囗多开支大,如果长时间不外去做事会入不敷出;但也许是以为四叔的病已经完好无事,于是便在叔叔耳边唠叨,催促赶紧出去做事。却不曾想到复工后的四叔因起早贪黑身体透支过大、加上身体缺乏营养又病倒了,而且比上一次更严重,再进医院时已是肝癌晚期。
待我们匆匆赶回四叔家时,他已回天乏力,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面容枯槁,与从前英俊潇洒的他判若两人。
四叔临走时,我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帮他翻身、按摩。这时的四叔神智已经开始混乱,睁着那双迷蒙的双眼打量着头顶白色的墙壁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我猜想,或许他是舍不得这个付出了无数心血的家吧!
后来从三姑的囗声断断续续的得知,四叔死前的那几天一直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胡话。一会让四婶多买点肉烧给我公公吃,说我公公喜欢吃肉,说他欠我公公的;一会又说看见我大姑、小姑、爷爷奶奶他们了……。
但我们都看见四叔走时是笑着离开的。苦了一辈子的四叔终究还是走了,与在天堂的哥哥、姐姐们团聚了。
四叔的葬礼进行了七天,这也是作为娘家人的大姑家的女儿提出来的。她说:“舅舅为这个家辛辛苦苦几十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才六十岁就走了,死了也该让他在家多呆几天”。其实这也是我们所有娘家人的心愿。
四叔就这样依依不舍的走了,带着对家人无限的眷恋。
愿去往天堂路上的他一路走好、走稳,从此不再就疾病与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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