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连好几个同学在微信上对我说：“过年回家吗？大家商量着聚会呢，来吧。”我一一解释：“不回了，好可惜，去不了。”
后来，有个以前关系很好的女同学，发过来一张照片：我们一起七个女生，分两排站着，在照相馆悬挂的蓬布背景画前，个个把小脸儿绷得周正。前排中间的女生，手捧着一束彩色塑料花。这照片，想来，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想想那会真好笑！”我这女同学说：“年轻，哈哈！现在，每个人的人生路不一样，突然发现，我一下子就到了这个年龄。平平淡淡，就是幸福快乐。同学，有些见了面都没有话好说，想想，还是相见不如怀念，不见，倒少了很多尴尬。”
同学的话让我想起另一桩事。那是前两年，另一拨同学定好了在老家的聚会，我没去参加。他们很用心，在现场拨通了我的电话，然后一起高喊：“卿狂，我们想你！我们好想你！”彼时，握着电话的我，突然感到莫名的一股情愫，慌张，空白，尴尬。主持人在我这边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后，机智地对应：“卿狂已经无语凝噎了！”
我曾对最要好的朋友说：“在外时间越久，越不爱说话。”同学说：“你那是一种选择。有时候，并不是不知道谁是谁，也并不是不懂得如何去应对。只是内心简单了，不想在那种氛围里让自己太累。”
想来，这些年同学聚会，我也不是没有参加过。有一回，不知道哪来的先见之明，带着两岁的宝宝去了，整个过程，我理直气壮地围绕宝宝的吃喝拉撒，很少去细细地跟同学聊天。饭后，后半场安排在KTV，我不想去，又把宝宝扯出来做幌子。就有人笑：“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当年如何呢？我知道他说的意思是太清高，拒人千里。也有同学说：“卿狂，这些年在外面，你太可惜了！”我在同学深深的悲悯里感受到他看我的落魄，内心有点啼笑皆非。还有同学说：“你呀你呀，太低调了！”凡此种种，只能呵呵了之。
重逢，大不了又是一场新的别离。美好的记忆，就如这个悄然逝去的春天，终将不再重来。唯有心底的一场甜梦，如果可以选择，就让我以不打扰它的方式，永存心底。亲爱的老同学，感谢在我最好的回忆里，有最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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