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伫立在村头仰望儿子归来吗?妈妈!
27年前,为了梦想,我参军报国,满腔热血,勇闯天涯。27年前,我为了生存、为了家庭,离开了爸妈,离开了家。
几十年了,我带给你什么了?是陪伴,还是慰藉?是高楼大厦,还是豪车华服?是高官厚禄,还是衣锦还乡?
都没有,都没有,都没有……
妈妈,你还记得儿子小时候因为饥饿抢食的场景吗?南瓜稀饭还在滚烫,我却抢着要吃,端着碗就往外跑,被门槛绊倒,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嘴角留下永恒的伤疤!碗碎了,心碎了,童年也碎了。
还记得爸爸从煤矿挖煤回来就大发雷霆,抓住你的头发拖到墙根角,对你拳打脚踢,害你一趟就是半个月吗?你经历了这个世界上最多的家庭暴力,却从不抱怨生命的天平对你不公。
你带着我们姊妹四人,从每个生命哇哇坠地,从吃奶着衣,从看病学步。你自己从未吃饱穿暖,却每年却给我们几个准备烟熏的农家腊肉、核桃、干白菜、土豆,总担心我们这些你身上掉下的肉疙瘩!
你在屋檐下,斜阳的余晖,照射着你懦弱的身板,如青岗柴一样瘦、瘪。你蹲在樱桃树下,就像枯藤老树上的昏鸦,亦如羊肠小道里蹒跚的瘦马!你的青丝变成了白发,你矫健的身体变成了弯腰的梨耙,你动人的笑容已被哀愁成了霜花!
是山峦的利刃干瘪了你的身躯,是河谷的冰凌的冷冻让你泪眼朦胧。是杨梅的酸楚夺走你的青春,还有年华!是不听话的儿女折磨了你的智慧,是世俗的社会磕掉了你有力的板牙。
父亲5月7日已经离开你,永别了这个世界。你的精神大山垮塌了一半,你的伴侣幻化成了一抔黄土!
你的世界里,从此只有孤单相伴,青灯做客。你只能形只影单,喁喁独行,在韭菜坪高原、贵州屋脊、夜郎故里。
妈妈,这辈子,我用大海来装满了对你的思念,用月光为你照亮前程。用甘露擦拭你的脸,用白云为你遮风挡雨。
妈妈,别着急啊,让时光在山峦上流淌一会儿;让你的美貌在花瓣上绽放一刻;让你的身板在泥土里硬朗一个春季。等着我,我要回来。不让你牵肠挂肚,不让你思绪万千,不让你满眼泪花,不让你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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