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梁是春秋末年的随国名士,一心向道。杨朱年少,但是与季梁志向投合。季梁欣赏杨朱的聪颖悟性,杨朱更是仰慕季梁的超凡异俗。两人结为忘年之交。
一次,杨朱在窗下凝神读书,读得兴致正浓,季梁的小儿子慌慌张张地跑来找杨朱,告诉杨朱说他父亲身染疾病,七天以后突然加重,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
杨朱听完,立即随他去探望季梁。
季梁骨瘦如柴,面容黑黄枯槁,气息奄奄地躺在病榻上。他的几个儿子围在床边,痛苦不已,请求为季梁请医调治。
季梁对杨朱说:“唉,我的儿子不成才到了这种地步,你为什么不为我唱歌,也让他们明白一些道理呢?”
杨朱一边用手拍击桌案,打着节奏,一边引吭高歌。他唱道:“天如果不知道,人又怎么会知道?福佑不是上天赐予,罪孽也不是人自己创造。我呀!你呀!都不知晓!医生呀!巫师呀!难道知晓?,
杨朱的歌声高亢质朴,荡气回肠。季梁听了,会心地微笑。季梁的儿子听了却大惑不解,如坠五里雾中。
季梁的儿子最后还是请来了三位医生,一位名叫矫氏,一位名叫俞氏,一位名叫卢氏。
季梁的儿子在三位医生面前不住地作揖,哭着恳求医生救自己的父亲一命。杨朱不屑,扭身站在一旁。
矫氏走到季梁床前,伸手为季梁搭脉。搭了很久,才用手捻着小胡须,咂巴着嘴唇说:”你体内寒温失凋,虚实无度。这是由于你饮食没有规律,贪欲纵情,精神忧虑,烦乱不集中所造成的,而不是由于天,由于鬼导致的。你虽然病情严重,但是不碍大局,还是可以治愈的”
季梁的儿子听了矫氏的话,都不觉喜形于色,有的甚至急切地向矫氏讨要药方了。
季梁却面容阴沉,说道:“真是个庸医!赶快把他赶走!”
俞氏走到季梁床前,伸手为季梁搭脉。搭了一会儿,感觉季梁的脉息微沉,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刚出生的时候胎气不足,乳汁有限。你的病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而是由来已久,逐渐加重的。唉,你的病已经不能医治我也没有办法呀!”说完,站起身来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季梁的儿子一听,又是惊恐,又是悲伤,有的跑去阻拦俞氏,一再哀求。季梁却面不改色,说道:“真是个高明的医生呀!你们要好好招待他吃饭!”
卢氏走到季梁的床前,伸手为他搭脉。只是一搭,便说道:“你的病不是由于天,不是由于人,也不是由于鬼。人都是秉承自然而形成形体的。有的人愚昧迷惑,就受制于此;有的人则玄达开悟,知道这个道理。药物对你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季梁的儿子听了卢氏的话,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不解。季梁却高兴地喊道:“真是个神医呀!你们一定要重重地酬谢他,然后,再恭恭敬敬地把他送走!”
季梁的儿子更加迷惑了,不知如何是好。杨朱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领神会,微笑不语。
不久以后,季梁的病竟然不治自愈了。
水如天说:世间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生存,自然而然地死亡,人的生命也是如此。
所以不要刻意施为,而要修神养德安常处顺,行悟生命的本性,顺性自然而为。
矫氏只是就病论病,有偏执;俞氏内究其源,看得更远;只有卢氏真正彻悟生命的本性,懂得"无为"的自然大道。
顺从自然办事是税极的,无所作为则是消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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