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我爱上读书

〈第114天〉

沈丘的天气依旧是沉浸在冬日里，冷风如刀。

今年不比往年，总感觉心累，也不知从何时起，早已忘了当初的写字初衷。

冰冷的夜色，穿透心尖上的那滴水，冰封住了往日的宁静。

泡了一杯热茶，望着白色的墙壁，我成为了我。

冰冷的操场，寒冷的空气，萦绕在繁琐事务当中，让人憋的喘不过气来。

每当放学的时候，我看到校园里关闭的大屏幕，还有照耀如同白昼的路灯，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过去……

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遭遇不幸的小女孩问杀手莱昂：

“人生总是这样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

莱昂盯着小女孩的眼睛看了一会说：“总是这样！”

那一年，刚刚下过一场春雨，嫩绿色的草萌发出新芽，微风中带着新翻泥土的气息。

16岁的我，刚刚吃过晚饭。

在校园里准备回班里的我，第一次初遇老者，教室门口的杨树下蹲着一位老者，面前的水泥地上铺上一层鱼鳞袋子，上面摆上几本破旧的二手书。

彼时，我一个大周的饭钱也就一百块钱，不得不剩下钱来买书，也不贵。比如七块钱的一半厚厚的《西游记》如果看完了，不要了，还可以再次卖给老者，只不过价钱减半。

没有烟雨的江南，亦没有幽深的小巷，懵懂无知的我又渴望知识的滋养，虽然家里过的恓惶，却也没有埋怨过父母，只因我知道他们的能力就是抚养我和弟弟长大。

最让我遗憾的是，我看书比较晚，到了高中才接触到四大名著，以往的我，明亮的眼眸中，略微带着生活中的愁绪。

我远远地看着老者，就像是离家的孩子再看一位默默等待的父亲。他抬头与我对望时，总是不自然地低着头，两个人的命运从此刻就有了定数。

有些人的遇见，是为了五百年前的一次擦肩而过。

有些人的遇见，是命中注定的劫难，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

我听说老者时，人家说他度过一段孤苦无寂的时光，都是穷日子惹的祸。那年老者考上了武汉大学，命运地转着总是围绕着苦命人转悠。

他被别人顶替上大学，父母人老几辈子都是农民，没有关系网，他恨，又不知道恨什么，他气，却气成了傻子，疯疯癫癫的，偶尔也对着夜空发呆。

老者唯一不忘记的是他读过的书，精神好转，某个晴天，他站在太阳下，望着远处的一片麦地，他嘴角上扬，仿佛开悟的和尚，嫩绿色的麦苗散发出草青色的气息，顿时稀释了他所有的悲伤……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几年后的我，在某个深夜，再次想起那位老者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是浮现出模糊的身影，蹲在学校里的水泥地上，面前摊开自己读过的二手书，不呐喊，不叫买，用骨子里的倔强去对抗着世俗红尘的诱惑。

我就在那个暑假，看完了全本的《西游记》脑子里仿佛都是《心经》的句子：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许是别离了太久了，沈丘柘城，两方天地，再也回不到梦里的故乡，那时的我还没来得及了解老者的故事，随着升学的同时，两个不一样的灵魂，就这样消失在了某个阳光晴好的夏日里。

因为思念某个人，总是在无人的夜晚。如今不比往日，内心了无牵挂，真实的感情寄托文字里，终究是活在了过去。

我冲泡了一杯雀巢咖啡，浓浓的咖啡味儿，顿时充斥着屋子，我喝了一口，想想这篇文字的结尾。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也即将和今天的文章告别，挥挥手，抿嘴微笑，一天了了。

毕业后，我再也没有了那位老者的信息。

为此，我填写了一首叫做《画堂春》的词：

一老一少苦命人，漂泊两处灵魂。痴情痴念不痴心，颠倒乾坤。

飞向鹊桥相会，恋爱人妖难分。萧让听雪忆桃津，忘却富贫。

那年的我，爱上读书的同时，几许惆怅，几许迷惘。这几年，慢慢悠悠，生活毫无波澜，也就熬过了最美的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