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二人从此以母女相称,一路做伴,相依为命,日行夜停,餐风露宿,终于千辛万苦回到家乡。
站在城门前,老妇人四顾茫然,满眼泪水,恍如隔世。多年前离开时何等荒凉伤心的地方,如今城外田野麦浪起伏,生机勃勃,城内街上人来人往,祥和繁荣。
可是当年,当时身边的人呢?现在她回来了,丈夫和两个儿子已经都不在了。眼前只有这个异乡的女子,一心要陪伴她,是将来要给她养老送终的女儿。
二人风尘仆仆,脸有菜色。走过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大声叫卖的烧饼摊,飘着香味的面馆……一次次勾起辘辘肌肠的反抗。母女二人眼神一对,决定进店吃碗面,她们好久好久没能好好吃口热汤面。
进店落座,伙计热情招呼着。她面露讪意说,来一碗面。等面上来了,二人你推我拦。老妇人于是恳请伙计再给她一双筷子,一个小碗,又拿出袋子里的馍,二人分了面,就着馍,欢欢喜喜地吃起来。
吃饱喝足,老妇人说,现在我们回家。在城中七拐八拐走了许久,碰到的人都有些好奇地向她们行注目礼,她也频频回望,希望能遇见熟悉的面孔。
按着模糊的印象,在城南一处破旧不堪,几近坍塌的小木屋前,她站住脚步。把身上的东西都放在地上,她在屋子前后左右看来看去,激动地对女儿说,孩子,这就是我们的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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