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在城市里生活过的人,都一定有着他与城市的故事。
听过很多人聊到过去,常常会说起如何来到城市,如何在城市发展安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故事,但是又有一种共同的情怀。城市对每个来到它的人,从陌生到熟悉,从距离到亲近,从忐忑到淡然,我们与城市的故事,是一个陆陆续续循序渐进的历程,也是生命的成长过程。
你还记得第一次接触城市的时光吗?那些有关的情绪和画面是不是也会偶尔闪现脑海,恍如隔世,又真实不虚?
2
我出生在乡村,上大学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城市,上大学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叫城市的地方,感觉它好大(后来才知道它当时不过是三四线小城市)。空气里弥漫着汽油的味道,与乡下泥土青草的气息完全不同,车水马龙一切匆匆忙忙的热闹样子,我反而怀念乡村的那份慢悠悠的宁静。晚上路灯霓虹灯闪烁,看不到熟悉的星星和月亮了。我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我与城市无论从语言和衣着都是那么的不和谐,这个城市不属于我,我只是路过 ,毕业就会再见,我也从来不敢想它会接纳我。我怯怯的与它相处,偶尔尝试着离开校园,去走进它,看一看。漂亮橱窗里有着我没有见过的漂亮衣裳,沿街有很多我没有吃过的“小吃”,落地大玻璃的里面有我叫不上名的各种鲜花……大多时候,我也只是好奇又小心的看看。虽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也是地道的“乡巴佬进城”。所以大学的几年,我过得还是有紧绷的,与人相处,与城市相处,总有很多放不开。
就这样,我这个不善于人际相处,又没有任何关系的过客,在这里待到大学毕业,自然回乡分配了。我以为我与它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那时候,无论如何我都不敢奢望我会在这里工作生活。
再次流浪到这个城市是毕业8年后,是的,只能说是流浪。没有分配,没有编制,以“打工”的形式再次来到这里,那时候我已为人妻,为人母,来到这里的原因也很辛酸,姑且算是更好的“谋生”吧,于是,一个孤独的人开始在这个不熟悉的小城里寻找自己的定位。
再次置身这里,夜色下霓虹灯装扮的城市很闪亮,高楼大厦的水泥墙却散发着冰凉。车水马龙的街道传来刺耳的汽笛声,合着风飘向四面八方,我悄悄的站在一旁,茫然的看人来人往。
这时候,我偶尔尝试用心的感受一下它,想体验体验它对我的态度,想测量一下我与它的距离。我身在这里,但是,它对我来讲依然是陌生的,是神秘莫测的,是高大上的,是有距离的,我不知道它有多少主干道,不知道它有多少区域。反正它庞大而神秘,我渺小脆弱。在这里,我依然像一个过客。感觉城市在冷静理性的远远审视着我,我也忐忑迷茫的眺望着它,我人在城市里,可城市不属于我。偌大的一个城市,哪里有我的位置,夜色中万家灯火,哪有一扇窗属于我?没有正式的工作,没有房子,不就是一个暂时流落在此的城市流浪者吗?
曾经一度,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我到底是城市人还是乡村人?感觉自己更像是汪洋深海里的一条小鱼,内心迷茫地游弋在城市和乡村的边缘,看不到方向。
尽管这样,我还是对城市充满了好奇,充满渴望。我好奇它的街巷,我渴望它能接纳我。
3.
我放下过客心态,不管它能不能接纳我,是否给我一个位置,我只是默默的去做我能做的最好的努力。
从2004年,到现在,我在这个城市这里待了18年。在这个城市里,从迷茫到沉淀,从觉醒到改变,从慌乱到稳定,我被疗愈被整顿,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找回自己,遇见了喜欢的工作,拥有了自己的房子给孩子一个家,在这里把孩子从幼儿园送进大学,我也拥有了自己的圈子和朋友。这个城市,地地道道,彻彻底底的接纳了我,“流浪”的心有了真正的归宿。我可以心安理得,步履从容的行走在这个地方,是它陪伴我,见证了我每一步的成长,从28岁到48,它收藏了我所有最激情燃烧的岁月。它知道我,我熟悉它,我们每天在一起。“我走过你每一条街巷,与你相逢;我吹过你吹过的风,与你相拥。”
现在,我可以向所有人介绍这个城市是我的家所在的地方,是安放疲惫心灵的避风港,亦是我的故乡。这个原本陌生的地方,让我有了笃定和安全感。
我抬起头,冲它微笑。
对它说“谢谢你,谢谢我。”
你也有自己的“城市故事”吧?
风会记得一朵花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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