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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的母亲

墙角的母亲

作者: 一帘幽夢_5117 | 来源:发表于2022-05-06 14:58 被阅读0次

乘时光未老,父母尚在,能爱就尽管去爱吧!爱那个一直爱我们如初的父母,在这个盛夏来临的日子里。

                            —— 题记

五一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个清晨,我赶紧打开弟弟家客厅的监控,想看看远在广州的父母。只见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吃东西,我大声喊了好几声,才看见母亲先是疑惑的冲着摄像头看了看,半天才确定有人叫她,母亲慢慢站起来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到摄像机前。

听到是我的声音,母亲赶紧向我解释说这几天侄女们放了假,手机被她们抢去玩了,所以没空给我打电话。随后母亲话逢一转,她告诉我说前几天邮过去的麻花和花卷收到了,真的很好吃呢!“我一看你邮了那么多,那天下午我下决心麻花吃了个饱肚子,”母亲说话的口吻有点小得意,像个贪吃的小孩子一般,说得我的鼻子酸酸的,我忙告诉母亲说尽管敞开了吃,过几天再做了寄过去。母亲随即改了口说,真别再寄了,邮费那么贵……

又忆起三年前去广州小住的那段日子。一天下午,父亲回家时带回来一个榴莲,要知道被称为“水果之王”的柳莲,即便是买那么一个极小的也要一百多元钱,这对于一向”吝啬“的父亲来说,真是破了天荒。父亲说让爱人尝尝鲜,我说呢?我故意说。可那人嫌榴莲味道难闻拒绝尝试,我知道母亲是极爱吃柳莲的,所以尝了一小口之后,便让给母亲吃,那知母亲接过盘子说侄女最爱吃榴莲呢,放冰箱里等侄女放学回来再吃!于是那六七块柳莲存放冰箱,侄女回来也就吃了一两次,硬是被生生放坏扔了,母亲自然心疼不已。


那个季节正好是南国的冬天,对于一个北方人来说,在那里是感觉不到冬天的,广州的冬天本就温暖如春。每年冬天,老家两个姐姐和妹妹都要宰了羊通过冷链寄给远在广州的父母。

一天下午,母亲早早煮了一锅羊肉,因为弟弟那晚有朋友要来做客。第二天早晨,母亲早早起床,将昨晚吃剩不多的羊骨头很小心捞在盘中放入冰箱,说是昨晚侄女没有吃,给留点,昨晚除了我不吃羊肉外,记得母亲一口也没吃呢!等大家吃完羊肉汤泡馍,我收拾碗筷回到厨房,母亲看着锅里的肉汤多,有点兴奋的盛了一大碗,拿起桌上前天我和她炸的麻花,坐到小凳子上喃喃说道”今天我要羊肉汤泡麻花吃个饱肚子,馋了好长时间了,”我怔怔的看着躲在角落的母亲,一种无以名状的辛酸拥上心头。

记得儿时,每年入冬就能杀一只羊。那时候父亲有病,羊肉几乎除了偶尔用于待客之外,其余的都留给父亲补身体。终于盼到除夕的那天下午,冷清了一个冬天的厨房里又看到一点烟火的气息,母亲将那些削得干干净净的羊骨头搜罗到一起煮,整个下午灶堂里红红的火苗舔舐锅底,小院里弥漫着肉的香气。那天黄昏,我们全家人聚在一起,高兴的啃着那些不够塞牙缝的羊骨头,然后再泡一碗羊肉汤泡沫吃得肚子滚圆。我们期盼着来年庄稼大丰收,期盼来年我们每天能吃肉。


那些日子,因为母亲念叨说弟弟最爱吃揪面,可家中人多,母亲说自己年纪大了揉不动面,已经很少做揪面片了。那些日子我接替母亲的工作,给弟弟他们做老家的面食。因为突然间有八九人吃饭,加上锅有点小,所以每次做饭总是做少了。

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每天等我盛完最后一碗饭后,就见母亲急急忙忙冲进厨房,在剩下的面汤里面煮上一大碗快到期的黑挂面,然后躲到厨房外那个小屋子里偷偷吃。其实每人一碗面条,再吃点菜就饱了,每个人都不曾再添第二碗的。可怜的母亲,以为用她这个聪明的办法把属于她的那一碗揪面留给她的儿子。

母亲的”诡计”还是让细心的弟弟察觉了,母亲几乎不和我们一同上桌,在我们吃饭时她已经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面条,然后打着饱嗝去带小侄子。弟弟赌气的留下那一碗揪面,第二天早晨,那一碗揪面成了母亲的早餐。这样的剧情,几乎隔三差五都在重复上演,导演就是我的母亲。

我看着镜头下的母亲,端坐在窗户边上,南国的朝阳沐浴过她银灰色的花发,岁月的痕迹填满了她曾经白犀的面庞。她的神情那般宁静自若,仿佛夏日无风的荷塘一般,令人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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