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散
“这一生一世,这时间太短,不够证明融化冰雪的深情。”无数个难眠夜晚的星星与月亮,我的思绪撞得头破血流。走进大学的我,小心翼翼的将那份亲情的甘露吮吸,又得滋味。刚入大学的孤独,是潜藏于心,难以言喻的。开学第一天,学长学姐们的热心相助之后,我很快恢复平静。连续几天,我游荡在校园里。早六点的自习人,晚十点的水果摊,西操的广场舞大军,以及灯光闪烁的商业街,而属于我的,不过是一张小小的床铺。那时的我,无比渴望一通家里的电话,可能这也是我小小的乡愁吧。然而,我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问候,独自撑过了那孤独的一周。我在心里埋下了一颗怨恨的种子,并且立下了绝不主动的“大旗。”
我倔强了五六天,最后致使我投降的是我的微机作业。我迟疑的拨通了爸爸的电话,还是一口乡音,还是“小乖”的独家昵称,未开口,我便泪目。爸爸边安慰我边询问我有什么事,一切的隔阂在那一刻涣然冰释。我哽咽着将苦楚一股脑倾倒,此刻的爸爸是我一个人的聆听者。后来爸爸告诉我,一直没给我打电话,不是我自顾自的“独角大戏,”而是想让我独立的感受经历这一段新鲜的不同以往的需要独自走过的大学时光。当然,第二天,我便收到了电脑。我想,我真的大错特错了,爸爸妈妈的一切爱意都尽在不言中了。
当我走出孤独的魔咒,我开始探索大学生活。我尝试性的做了寝室长,我本不是一个善于沟通的人,对待陌生人更是冷得像冬天冻裂的水泥地。但这个职位偏偏要让我撕开外现玉成的保护壳,将自己的热情裸露,我手足无措。于是,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再次从千里外传至耳边。
“实践出真知”爸爸故意拉长声音,用诙谐的语气来缓解我的紧张。“还记得爸爸小时候,为了吃饱饭,不得不跑到三公里外的桥头去卖菜,刚开始,爸爸脸憋得通红,一个字都讲不出来,更别提大声吆喝了。连续一周,爸爸蹲在桥头,尽管莹莹欲动的双眼扑闪了又扑闪,路过的人依旧脚步匆匆,无人接收到我的暗示信号。眼看着筐里的菜和不停叫的肚子,爸爸没法不开口了。我至今还记得,那从头红到脚趾头的尴尬一幕。”电话那头,爸爸放声笑了起来。“所以,凡事都有第一次,无论是何种初衷,你都会有收获的。
爸爸的话并没有达到醍醐灌顶的效果,但我的心里确确实实泛起了阵阵涟漪。我开始勇敢迈出第一步,主动交流,安排事宜,安慰室友,我这个想家的小人儿竟然可以安慰其他小伙伴了,真是惊喜,也是值得。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发现爸爸不再是那个望着我背影久久不愿离开的人了,他也同样挣扎了无数个夜晚,那些夜晚的星星与月亮同样洞察着爸爸的思绪,最后他狠心放手,将我还与世界。这就是我的家,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普通平凡,翻滚在生活的泥浆之中,但他们与天下父母一样,纵使满身污泥,也要护我周全。
近日陪女自杀的朴至善妈妈在遗书中就写道:女儿因皮肤病非常痛苦,我不能只让女儿一个人去。这种“以命相陪”的传奇,原来不只是电视剧中的桥段,而是每一个为人父母危机关头的决绝。无论是舍命陪女的朴至善妈妈,还是几千年的至孝美谈都在向我们宣告:人之根本,认知至善,源于何处,何以久远?李娟在《走夜路请放声歌唱》中至情至理,于此,亦是合适:如果没有家之温情,黑夜中教我如何去寻你?如果没有家之温情,有再多的木薪也找不到一粒火种,有再长的寿命也得不到片刻自如;如果没有家之温情,说不出的话只能咽在嗓子眼里,任泪水滴滴悬结成钟乳石。
家是永远的温存,纵然大多数它如温暾水一般,无色,无形,无味,但始终如一,味至清,情至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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