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怀抱着一大束淡绿色的洋桔梗打开房门进来的时候,屋子里仿佛依稀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的烟草味道,这是我独处的地方,舒适、自由。
“脑血管痉挛,要打点滴半个月。”
上午她一个电话过来,我即刻放下手中的一切赶了过去,却被告知他们已经在回去的途中。看似平静的生活为何总是会有小小波澜,但望见他额头上的淤结的疤痕,暗红,还是给我一个读报纸的侧脸。
怎么没早告诉我?我坐在沙发上问道,你不是最近说很忙么?她挑了挑眉,我沉默,不知怎么回答。
的确,当我们不同的价值观产生碰撞以后,生活是彼此独立的,她既对我半夜心悸、发烧感冒去医院无从得知,我也不知她日常的生活里没有按时吃饭。
正如往日,我面对她的喧泄保持沉默,对于指令毫不抗拒那样。
后来,我逐渐追溯疲惫的根源,这些年,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根正苗红女青年,我懂事的近乎完美,知足感恩,亲和力爆棚。
却忽然间,在某天撒欢分离以后,对她说,“我要追寻自己的生活了”,我的异变让她近乎震惊,什么时候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没有变,却只是在最一开始深埋了什么。
我们都好似像极了她,却也一点也不像她,如果说,两个人争吵是一种交流,而一个人说着,另一个人听着,却是这些年发生在我与她之间的对白。
女友说,“我都这个年纪了,却还是和母亲吵个不停。她强势的让人抗拒,可我这点像极了她,她们常常在餐桌前因为琐事而争吵的各自关门进了房间,一个人气鼓鼓的倒在床上,另一个坐着呜呜的哭。”
爱一个人是不是不想让对方受伤?于是沉默成了最好的答案,于是渐渐习惯了让对方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们。
一寸一寸的让自己变成了她眼里完美无缺的人,可总有一天你在台上筋疲力尽,撑不下去的时候,便有了一场临终对决。
你吃韭菜馅儿的饺子吗?这句话,几乎在她每次包饺子的时候,都要问我一遍大概已有二十多年。
每次我都回,“不吃,你们吃吧,我不爱吃。”然后只见她,依然兀自的洗着韭菜,放在菜板上细细的切,一番不解和嘟囔,就像读过我的文稿以后问,“为什么不写男女该互敬互爱?”
而此时的我亦是不解释,淡淡的笑。
她爱我只是用她的方式,想让我成为更好的样子,而当我开始懂了,便不再心生怨怼。
只是某一刻,我痛哭流涕的释怀,很深很深的被自己感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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