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 /2020-04-03
2020年初,仿佛一道魔咒贴在庚子年年关,中国面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武汉出现了奇怪的病毒感染。当人们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病毒感染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样的影响,国家忽然宣布武汉封城。黑云压城,武汉欲摧,中国八万多人感染新冠,三千多人丧生。两个月后,中国的疫情得到控制,欧美却大面积爆发。时至今日,一百多万人陷入病毒的魔爪,人数还在急剧攀升。人类历史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惨状,医院无法接受剧增的病人,死亡随时都在发生。世界仿佛冻结了,每一座城市都是万巷皆空,每一个国家都在穿越这片死亡之海。
此时,东西两个大国不再掩饰尖锐的矛盾冲突,时时闪露隐隐剑光。种族仇恨、敌对、谎言、威胁和暴力充斥着疫情阴云下的世界。那些需要救治的患者、未寒的尸骨甚至连砝码都不是,苍生何堪?!
世界安宁的日子似乎永远也回不去了。
记得我们初到澳洲,小学升初中的精英学校考试结束了,新生已录取完。按照年龄划分,女儿从新西兰的中学降到悉尼的小学。我请求所在学区的中学校长接受她,带来了证明,可校长还是拒绝了。女儿一定非常失望,好在她天性温和快乐,很快认识了新朋友。悉尼小学教孩子们吹竹笛,女儿很快学会了,可以吹奏她喜欢的很多歌曲。
到了中学,女儿学习不错。一次,语文老师把我们叫去训斥了一顿,说女儿的十四行诗作业是抄的。我向她解释女儿没有这样做,我亲眼看见女儿写诗。她不以为然,告诉我要教育孩子诚实之类。如果偏见存在,大概说什么都没有用。一次两次三次,女儿让这位老师看到女儿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那一年学校年刊把女儿的作品刊登在最前面,同时女儿的画在画展展出。
精英中学考试的时间到了。精英校二年级到六年级举行特殊的小范围普通中学学生考试,把考生的成绩存档备用。如果精英校有学生转出,就让优秀考生补充空位。幸运时有一两个名额,不幸运时一个都没有。我带着女儿去参加考试。她在在奥克兰小学和中学都是尖子;来到悉尼,几百人都能升入精英中学,她却没有机会。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沉重、遗憾和惭愧。
考试那天阳光明媚,我坐在树下等女儿。空旷的操场有两个青年在打网球。后来,他们静静地坐在台阶上轻声交谈。离我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婴儿,身边坐着一个五岁光景的男孩。婴儿不耐烦地哭泣,年轻女子一边拍着婴儿,一边极温柔地和男孩讨论作业。她专注的目光、温和耐心的语调吸引了我。如果我是她,我做不到。我会让男孩自己做作业,我去照顾婴儿。可我能感觉到,她做得对:男孩更需要她的注意力。她显然也有一个女儿在参加考试。我忽然想起歌德笔下的绿蒂,一定就是这样恬静温柔。那两个静静地坐在台阶上的青年,这个有着柔和眼神和声音的女子和这个眼睛亮晶晶的男孩,都让我感触良多。西方人安静,喜欢独立思索,礼貌和气。宁静的操场、地上斑斓的树影、轻轻的微风和明媚的阳光,让我沉浸在遐思中。我喜欢西方人的优雅和宁静,不知不觉走进他们的文化。我完全忘记我和他们不是同一种族,各自有不同的文化历史背景。
开学了,精英中学接受了女儿,她是学校二年级唯一被接受的孩子。
有人借疫情点燃种族敌对,诱发对华裔的仇恨情绪。它破坏多元文化中种族之间的彼此尊敬包容和欣赏,破坏了移民国家的和谐。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和此时纽约街头对华裔的攻击形成多么鲜明的对比。和谐正悄然消失,和平正悄然远去。
病毒弥漫整个世界,纽约经历着两个月前武汉的痛苦。我默默期待:这世界爱护生命,珍惜和平,让善良、和平植根在人们的心里!
我们期待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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