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便甚少雨,暖阳阻了冬的脚步。唯有大闸蟹不管不顾的爬上餐桌。这样的秋是慵懒适意的。但满眼茂盛翠绿,使镜头里少了几分颜色。
寒风终还是来了,裹着冬,夹着愁。女儿的咳嗽声振落了梧桐叶,小人儿清瘦叫人心疼。每日愿或不情愿的拨弄筝弦。风叶鸣廊镶角羽,不意起悲凉。她是争气的,几趟课业测试总能给家里增添欢笑,其乐也融融。
云来了,又随着鸿雁往温暖处寄送相思。晴空新喷了漆,蓝而清亮。风儿是最忙碌的,它在为这季的画卷上色。故而此时是最富变化。待它画完,固然色彩鲜明,却耐不过一场寒流,随后便是零落满地。趁这秋芳华正茂,去赏下吧。
天平山,红枫闻名,可我始终抓不住她最美的时刻,每年都缘锵一面。今次也如此,看着别人的美景,满山的人流,不由裹足,转而随着好友去东山尝美食。沿途却是秋色正浓。芦苇荡的旗浪整齐的起起伏伏;湖水微波中泛起无数粼光。前方下坡了,一座临湖的村落在路的前方忽的冒出,有种航拍的既视感,我不由哇的惊叹出声。漫步镇上,不时有一两株高大的银杏,那随风飘洒的片片金黄,似乎是摇钱树已坠满金币而溢出的。不知哪家飘出了红烧肉的喷香,使静逸的小桥流水带着浓郁的烟火气,也勾起了馋虫。
其实也不必远行,近处的街巷和园林,足以饱览秋的雍容。最知名的当是道前街,那千米的银杏步道。清晨,在那条街,由西往东行,天边玫红一片,金色的光跳出天际,穿梭在鱼鳞般的叶间,满目黄灿。我在金碧辉煌的屋檐下驰过,身后一阵风,卷起几片秋。好晴空,天蔚蓝。园林的秋更加浓缩。厅堂里菊开得正盛,百千瓣卷曲、欲张还拢,如无数葱指捧着脆弱的蕊。我疑那便是秋的心,那么易伤,发散出那么多看得见的思绪,散发出淡不可闻的哀伤。堂外,假山堆叠数云峰。赏菊、游山,不亦悠悠然乎。一池碧水,残荷多已清理,更显水面开阔平如镜。岸边绿柳垂绦。枫叶渐染,似一团团火苗在枝上燃烧。旁边树起一株高大银杏,如一位金甲卫士守护一方仙境。这批绿缎、一树红火、满缀金鳞,还有天的蓝、云之白,都被摄到镜池中。一群锦鲤游入画中,又似翱翔云间。忽然兴起,于树下拾些大瓣叶儿,填入诗词,也是雅事。
归去归去,追着夕阳落处,依旧是那条街,风在收取报酬了,一片片金黄被卷走,露出细瘦的枝丫,好似剥去血肉的骨骼在瑟瑟发抖。天烤着云取暖,我的暖在哪里呢?乖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是否正贴着窗张望?打开门,会否有一声“爸爸”清脆娇嗲?要不要抱起她旋个圈儿,还是听她讲一天校园的历险?我知道,门的后面就是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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