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我的父亲
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等我长大后山里孩子往外走/想儿时一封家书千里写叮嘱/盼儿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儿只有清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
这首描写父亲和父爱的歌,很形象的刻画出老父亲的形象,半壶老酒,一袋闷烟,万般无奈和隐忍皆藏于此,再苦再累不张口。这几乎是天下所有农村老父亲的素描像。几千年的华夏文化浸淫熏陶出中国父母这样独特的群体,这样深沉含蓄的爱的表达方式。
我在年少时感知不到父亲的爱,甚至对他的存在也是后知后觉。小时候全家人都生活在农村,只有我爸爸一人在县城上班,隔段时间休班回家一趟。我因为跟着爷爷奶奶住,即使我爸回家,我也几乎见不到他。我都快忘了他的样子,只隐约记得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我就不记得他抱过我,也不记得他揍过我,他寡言少语的严肃却是我从骨子里怕他的根源。
但是我爸终于有让我感到骄傲的资本。我跑到大街上,叼着一块黄色面包,小口小口的舔着,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在小伙伴面前显摆,他们巴巴的看着我,他们像小狗一样…那时候穷,我们上学的作业本很多是家长用针线把纸钉起来的,还有包苹果的咖色纸也当做本子。我却可以把厚的很大的绘图纸拿到学校显摆一番,美术课上可以用来画画。长大后才知道那种厚纸板,只是我爸他们绘制机械制图的图纸,正面是完成了使命的图纸,反面则成为我炫耀的资本。
长大后逐渐发现我爸让我佩服的另一面。不管搬了几次家,也不管住多么破落的房子,总是有一张书桌码得整齐的一摞书属于我爸的小天地,从最初的机械制造与设计,五金手册,到现在的老年人健康,高血压糖尿病知识,还有他抄写的各种笔记。知识分子对书籍是情有独钟的,我爸不好烟酒不喜热闹,看书是他全部的精神生活。这一点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我。
小时候父亲的形象是高大神秘的,引领着我走入新鲜的领域。那年夏天我小学毕业,爸爸第一次带我去县城,领我看了场电影。火辣辣的日头刺得睁不开眼睛,我抱着半个薄皮黄瓤西瓜,在爸爸身后远远的跟着,怯生生的,像农村的丑小鸭。路过他厂门口,门卫叔叔从保温桶里倒了冰水给我喝。凉爽的幸福感从头顶流到到脚后跟。我记得那场电影,一生中第一次看,一生中最好看的电影《少林寺》,从头到尾我抱着那半个西瓜不舍得吃,让这幸福静静的流动…
近几年才发现,我所谓高大父亲,就是个小老头。老了,佝偻了,缩水了,也越发亲切了。我也越发能感受他一点一滴琐碎的父爱。经常偷偷提醒我妈,进我房间看看我怎么样,饭吃了吗?水需要添加吗,看看被子被我踢掉了没?经常我让爸给我洗水果,因为老怀疑我妈糊弄我,草上飞的干活风格,洗不干净东西。我爸的作风就是,任凭风吹浪打,我胜似闲庭信步,慢悠悠做事仔细,是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也符合他老党员的一贯原则。
父亲吃饭一贯少油少盐,口味清淡,像他平平淡淡的人生一样,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没有嗜好的人,对物质的态度是极为淡漠的。我有时去别的城市出差,颇费心思的去超市搜罗当地的小吃,比如豆腐干带回家,亲手交到老爸手里,一再强调这是单独给您买的。老爸像个孩子似的笑。
小时候父亲是儿女的天,老了,儿女就要为父母撑起一片天。父亲,我愿意为你撑起这片天…
父亲不经意写的,曾经是我练习的模板 像个孩子般无助的心情 写字亦锻炼大脑 老爸有写日记的习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牵父亲的手,须仰视才见 小时候你是我的天 天下的父亲老了,踯躅独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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