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诗的国度,唐诗又是中国古典诗歌的高峰。很多人都对盛唐诗有着极高的评价,严羽也是一个尊唐的人,对盛唐诗歌十分推崇。在他的《沧浪诗话》中,对本朝诗歌批评得有多锋利,就衬托得他对唐诗有多赞赏。严羽提出“师法盛唐”,论诗宗盛唐,主张以盛唐人的情性为情性,以盛唐人的审美趣味为趣味。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提出“真识”说,“妙悟”说,“兴趣”说,“入神”说,那么他是如何从这四个方面来评论唐诗的?
首先,从创作主体即诗人来看,归入其中的有“真识”说和“妙悟”说。
严羽《沧浪诗话》中一开头就提出“夫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说明严羽是很看重诗人的“识”,在我看来“真识”就是鉴赏诗歌的能力。一个要学写诗的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鉴赏诗歌,挑出其中顶好的诗歌从中学习。而严羽就把盛唐的诗歌评为顶好的诗歌,尤其是李白和杜甫的诗歌,严羽说是可以放在床头枕边夜夜观之的,并且将盛唐名家的诗歌加以熟读,久了自然就知道如何写诗了。严羽将盛唐诗歌评为上家,鼓励学诗者学习盛唐名家,尤其是李杜诗歌的形式技巧,等到诗歌的形式技巧熟练为诗人的本能,加之诗人的天分,好诗自然信手拈来。这样说来,严羽认为唐诗在整体上都是不错的,盛唐更是上乘,是学诗者必读必学的。真识说要求诗人“入门须正,立志须高”,而盛唐诗歌就是严羽所认为的“正”和“高”。
“大抵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严羽提出“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色”。在严羽看来,宋诗缺少唐诗那种丰富隽永的审美趣味,根源在于诗人对诗美的本体,诗境的实相的一种“悟”的缺失。“悟”是一种自然的审美直觉思维,而“妙悟”就是这一心理活动的最佳状态。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提出“谢灵运至盛唐诸公,透彻之悟也”。严羽提出值得熟参的唐朝诗人诗歌有:沈佺期、宋之问;初唐四杰;陈子昂;开元、天宝诸家;李白、杜甫;大历十才子;元和之诗;晚唐诸家。看以上这些,就会发现严羽对唐朝的可以取来熟参之的诗歌分的最为详细,可见这些诗歌都入了严羽的法眼,得到了他的青睐,足以见得,唐诗在严羽心中的地位。熟参,对于学诗的诗人尤为重要,而在严羽认为值得熟参的诗歌中,唐朝的诗歌占了大约有三分之二。严羽从学诗者必学之诗来高赞盛唐诗歌,从如何选取诗歌进行学习的角度来评论唐诗。
在完成了对诗歌创作主体的分析后,严羽随即转入对诗歌本身的分析。在《沧浪诗话》中,严羽提出了兴趣说和入神说。
“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严羽提出的兴趣说一在吟咏,二在情性也。关于吟咏,严羽说是“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诗歌的语言,不是理性推理出来的,不是世俗平白的,才是上乘良好的。情性是诗人借诗歌表达出来的真情实感。严羽评论唐诗“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严羽觉得盛唐的诗歌中诗人所要表达的情感已经和诗歌本身浑为一体,浑然天成。盛唐的诗歌不是堆砌出来的情感,而是情感脱口而出的诗歌。“言有尽而意无穷”是严羽对盛唐诗歌的最高评价。单从李白身上讲,喝的微醺,提起笔诗歌一蹴而就这种风流潇洒该是严羽偏爱的诗歌创作吧!而李白的诗歌更是符合“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从诗歌本身入手,严羽直接了当地指出盛唐的诗歌完全符合自己的审美标准。他甚至将盛唐诗歌所展现出来的诗人的情感、志趣等作为自己评定好诗的标准。他觉得,做事就要,像盛唐诗人那样无意为诗,方能写成好诗。他指出“唐人尚意兴而理在其中”。严羽高赞盛唐之诗是他对诗歌真情实感的自然表达的极力推崇。盛唐诗歌体现了诗人灵动生命的诗意情感,因此严羽给此高度评价。
李白诗歌飘逸,杜甫诗歌沉郁,两者诗歌风格不同,但都达到了严羽所说的入神,可见严羽的入神说作为诗歌创作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并非单指诗歌中的一种风格。严羽在《沧浪诗话》中诗评这个部分,特别提出“李杜二公正不当优劣,太白有一二妙处子美不能道;子美有一二妙处太白不能作”。并详细说明了李杜二人妙处在哪里不同。李杜二人是诗坛上的大家,严羽将二人诗歌评为极致,也可见严羽对盛唐诗人的喜爱。
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提出的真识说兴趣说妙悟说入神说都是他的诗学主张。严羽从盛唐之诗中,提炼出他的诗学主张。同时严羽以他的诗学主张来评论唐诗。当然,他并不只是从这四个说当中去评论唐诗,还有诗的类型,比如“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离别之作,往往能感动激发人意”。尤其是盛唐气象,严羽对盛唐诗歌如此推崇,也有盛唐气象的一份功劳。严羽并非觉得唐诗都是好诗,盛唐诗都是好诗。“盛唐人诗亦有二滥觞入晚唐者,晚唐人诗亦有一二可入盛唐者。”由此可见,严羽高赞盛唐诗歌并不代表他欣赏每一位盛唐诗人。
严羽的诗学主张和他对唐朝诗歌的评论是相辅相成的。严羽将他诗学主张中好的一方面全部给了盛唐,甚至将诗之极致给了李白和杜甫,当然,我觉得盛唐诗人诗歌给了严羽对盛唐之诗极高评价的底气。
严羽论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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