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僧

作者: 悠悠繁星似锦 | 来源:发表于2024-09-05 20:29 被阅读0次

      什么使生命存在,永恒的生命是否是破碎?


      社会上普遍认为苦行僧都是怪人,他们就像原始人一般,每天的生活就是不停的练习,或许上绘画,或许是音乐,或许是自己顽固不化的从三定律开始学物理。

      这在人们看来就是在浪费生命,但生命已经是永恒的近义词了。

      今天,我就要去拜访这么一位苦行僧。为此,我需要花费数千年跨越136亿光年的距离。

      星门并没有延伸到那里,或者说已经被苦行僧们拆了。

      好在时间就像填充宇宙的暗物质一样取之不尽,我完全可以随意挥霍。

      比较意外的是他们不允许我开辟亚空间,我只能在宇宙中曲率航行,这使我多花了几十万年的时间。

      好在全程冬眠的我并未感到无聊。

      苦行僧住在那颗绿色的行星上,周围并没有大型巨构环绕,看起来十分原始。

      我在这颗行星的深山中见到了苦行僧。他住在一间木屋中,那是一种很质朴的居所,狭小而阴暗,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他们称为木香。

      我见到他时他正在笔墨作画,那是绘画的一个分支。在我看来技艺实在拙劣,但一想是多年练习而成,倒也尤为可贵。若早生个亿年,到也可名留青史。

      让我惊讶的是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戴着名为眼镜的古朴之物,一袭素衣长袍。面容丑陋,我想到了一个词…缺陷。

      而人都是完美的。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名为老人的存在,生命本就凌驾于一切,何来衰老。

      他见了我,便招呼我坐下,又取出碗盏,为我沏上杯茶,又轻拂白须。

      茶到一般,一饮而下,难得回味,只觉苦涩。

      他与我对立而坐,笑容神在。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来拜访的。”

      他发音苍老而不堪,吐字浑浊不清晰,让人不禁眉头一皱。

      他同我聊了许多,越到后面,我便越感惊讶。

      眼前这位苍老之人竟然不过千岁之龄,而我真正拜访的是他的太爷爷,但早已去世。

      我询问他为何如此年轻便如此老态。在这个理应长生的时代,老死显得无比遥远。

      他说,这正是是他们苦行僧所追求的,短暂的生命才尽显可贵,遗憾反而是活下去的动力。

      他的太爷爷活了22万岁,曾爷爷活了8万3千岁,爸爸1万两千岁时便行将就木。而到了他,大概死亡也就是近百年的事了吧。

      我问他不恐惧死亡吗,他说他很害怕死亡。我想不通。

      他又同我聊了许多,他说他有三个兄弟,一个弟弟已经病死了,另外两个没有选择成为苦行僧,离开了这里去享受永生了。

      我问他,他弟弟没有去治病吗?

      他说去了,但没救活。

      这令人不解。

      他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命数该尽,却逆天而活,有违天命。

      “在你看来,现代医学都是有违天命吗?”

      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几乎与宇宙相提并论的寿命,凌驾于万物之上,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意义。这不是生命能达到的高度。”

      “这有何不可?这是文明发展上亿年的硕果。”

      他说,是呀。但文明还在发展吗?

      确乎如此。1.3亿年前光脑诞生,知识的输入,一生的练习缩短到了顷刻之间。文明在这时我们迎来了爆发,快速填满了宇宙。

      基因永生,质能转换,亚空间隧道等科技如井喷之势。

      “但也就如此了吧……人们说文明已经到了巅峰,前路只有奇点,真的如此吗?没人知道。”

      我同他又聊了许久,临走前,他对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生命的存在在于意义,当一切都厌倦时,也就没有意义了。”

      离开后我将这次经历整理成了一篇文章,引起了小规模的轰动,之后就在也没有关于苦行僧的消息了。


      以后的许多年里,我游历了大半个宇宙,最疯狂的一次将一个类星体炸了个粉碎。爆炸的余波波及了无数光年。

      在这些年里,我把我想干的事都做了,又闲来无事,便决定再访苦行僧。

      这次招待我的是一个中年人,似乎还有一年轻人也是来访者。

      这中年人与现代人长的大不相同,身高约1.8米,双腿长的可怕,站了身体的一半,两手垂至裆部。手掌与面部一般长,五根手指站手掌的一般。

      中年人称年轻人为祖爷爷,兴许是当年苦行僧的子女选择回归文明吧。

      我并未询问,但那年轻人却先开了口。

      “你是当年拜访莫尔德叔叔的人吧,他是我父亲的朋友,去世也有很多年了。”

      朋友吗,真是一个生僻的词。

      那中年人说到:“不必惊讶,朋友在我们间是很常见的事,苦行僧并不像现代人那样个体化。”

      他解释说,这是他父亲悟了一生的道理,他父亲也是愚钝,费尽一生才明白这么个道理。

      他说,人渴望交流的本质在于优越感,可惜现代人都是全知全能的。

      我们聊了几句便失了兴趣,草草结束。

      临走前,我问他。

      “你们一直都生活在这颗行星上吗?”

      他说是的,千万年间从未离开。

      我才仔细想来,这颗行星与记忆中的大不相同,山川移了位,海洋被填平,高原被洪水淹没。

      现在想来,顺应自然也是他们的生活。

      再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苦行僧了。


      后来,有一天,文明提出了一项计划,炸掉宇宙。

      出乎意料的事,赞成票站了95%,大部分是最初永生的那一批人。至于年轻人?好吧,文明已经两千多万年没有新生儿了……除了苦行僧。

      那天,文明开了一场现场会议,我不敢相信在场的各种奇怪种族竟都是人类。

      我虽然没有投票,但对于他们的决定竟隐隐有些期待。

      直到大爆炸前,我才突然明白那天老人对我说的话。

      原来我们认为原始而不堪的苦行僧,他们的文明已经领先了文明亿年。也许……是我们退步了。

      生命的存在在于意义。

      而你我又为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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