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广州的天气真不讨喜,毒辣的太阳不偏不倚照在主教学楼上,坐在顶层自习室的我时常有种被热浪上下夹击的感觉,全身上下都被闷热粘腻的空气包裹着,每一个毛孔都像被脂肪填满,撑大。
泛着阵阵恶心,我急急忙忙翻开真题册,熟练地打开错题本,对着答案把做错的题目写在上面,再看着解析做批注。
正当我着急着在计划的时间内写完那一年的真题时,手机微信突然响了。我暗地里骂了自己一句,又忘记在自习时关机了。接着条件反射般拿起手机,看到了耗子发过来的微信。
“今天周六,去水上乐园浪吧。”
我发了一个捂脸的表情,回了一句“今天要自习啊大哥,来年再奉陪”。
得知我考研之后,他淡淡地说:“有时也挺羡慕你们的,虽然也辛苦,我大三了还在为实习愁着呢。”
我放下手中的笔,逐个字逐个字地认真看了一遍,连标点也看仔细了。然后呆了十几秒揣摩他的语气,觉得他是有点无奈和渴望。
我想起了以前自己写的文章,倚仗着自我认识的满足感在里头高谈阔论,对一些不知道自己该干嘛的人评头论足。满满的鸡汤一碗接一碗,洒了一地也全然不知。
后来我看到了别人写的一篇文章,对大家说,我们现在的喜欢,可能抱有不少的幻想,一旦幻想破灭,你会发现你并不喜欢。
然而通看全文,作者并没有跟我们说这是为什么,又该如何应对。就像底下的某条评论所说的:“看完以后更加迷茫了。”
我不是说作者有义务告诉我们原因和对策,她可能只是想提醒我们警惕充斥着太多虚假幻象的“美好”,以免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尽管我不太认同文章所暗示的小心翼翼的姿态,但我也知道一个一直四处寻觅的人很难突然萌生一股一往无前的冲动。
我问CoCo:“喜欢做一件事是什么感觉?”
“就是会向周围的人发牢骚,会发朋友圈抱怨,会不时骂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做的选择,但是依然会发自内心地想继续。”
“这不是抖m体质吗?”我一脸正经地回她。
“呃,也对。照你这么说的话,其实每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人都是。”
我想了想,猛然发觉自己也是不折不扣的抖m体质。比如为了喜欢的新闻业,我选择考研,开始每天泡自习室的日常,干啃16本专业书,捡起了不太擅长的英语。
可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比如累到极致的时候,依然会满足地傻笑。
有人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包括我妈。高一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我连注册处都还没找到就问老师记者部在哪里,想想也是挺醉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跟我妈说我想学新闻。
我妈也不反对,通常在我噼里啪啦说完以后“嗯”了一声以示回应。直到填报志愿的时候,她才认真地跟我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你那么执着,我以为你说说就会过了。”
以前,我只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我要奔赴这个行业。偶尔也会有一股强烈的使命感,比如看到社会的不公,人情的冷暖的时候,想走进,想体会,想诉说。
一直以来,不看好的人也不少。有的人不看好这个行业,有的人不看好我的坚持。有时候我也会想,这种强烈的感觉还会持续多久?这和脑子一热的喜欢有什么不同?
有人说,喜欢那么虚无缥缈,还不如直接把目光放在金钱上实际。也有人说,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生活会让你焦头烂额,然后身不由己。
我很想说,很多所谓的“身不由己”,只是放弃自我的妥协。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放低姿态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我经常说真正喜欢,我却没有认真想过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阿嬷曾说过,生活没有你想象的复杂。
这么一想,阔然开朗。喜欢就是一种感觉,感觉本来就很难客观,只要你相信自己的喜欢是真的,那么它就是真的。
我还发现,内心深处的这种喜欢,不是建立在对象事物的美好上的。相反,我时刻意识到它的瑕疵和阴暗,然而我的喜欢依旧强烈,大概是因为我担心,并且想改变吧。
一个超级喜欢金融的师姐跟我说过一句话:“在它最贫穷潦倒的时候,我爱上了它。”我想,如果这是对一个人说的话,那会是多么动人的情话啊。
文\柔蹄钝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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