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泊
初春的天空阴阴沉沉,细雨从未间断,眼前像挂着一面薄纱,让人分不清时日。屋檐下,雨滴凝结着,慢慢下坠,然后撞击在苔藓上,涂抹上一层深深的颜色。
隔壁阿嬷骂着一条名叫大黑的小狗,大黑拉耸着脑袋,湿漉漉的屁股沾满了泥巴,两眼无辜看着阿嬷,努力想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阿嬷拿抹布擦干大黑毛上的水泥,把它拖到炉子边上暖着,随手将台面上的骨头丢到它跟着。大黑看了阿嬷一眼,就将骨头咬在嘴里,小尾巴像钟摆似的摇动着,我想明天大黑还会被骂吧。
两只燕子从远处飞来,它们穿过冰凉的细雨,停留在竹竿上,相互间梳理着对方的羽翼。不知道它们是新婚夫妇,还是多年伴侣,我想这春雨是极好的,给予了它们亲密的机会。它们温存片刻后,噗嗤都飞跑了,没多久嘴里含着泥巴回来了,它们头依着头一起将泥巴沾到墙上,放下了新天鹅堡的第一块基石。
春天的河水还是冰冷,老牛呼着白气往河里躺,水波像海啸般冲击着河堤,小鱼丢了魂似的到处乱蹿。老牛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主人正仔细地给它清洗每一处肌肤,这是老牛耕地后的馈赠。
野外的菜子长满了小黄花,高高的挂在菜子杆上,偶尔一只蜜蜂落在它头上,仔细地为它梳着妆。不知是养蜂人将它们喂得太胖,还是花瓣太润滑,蜜蜂从花瓣上跌倒在地上,它用翅膀猛的拍了几下屁股,尴尬的飞跑了,惹得旁边几棵小黄花露出了笑脸。
轰鸣声惊醒了所有春色,车上熙熙攘攘下来很多人,红的,黄的,绿的,他们身上穿着各种颜色的雨衣,在朦胧烟雨中隐隐约约。他们拿着镰刀有说有笑,讨论着西村寡妇和东村的汉。繁盛的菜子花是该收割了,不然要得结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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