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少年与猫 遇上流氓 收保护费

第二十六章 少年与猫 遇上流氓 收保护费

大街小巷挂起了红灯笼，中国结。商业街琳琅满目的店铺里装饰得红红火火。街头卖糖葫芦的大爷扛着一根木棍，上面插着一根根的糖葫芦，山楂上裹上一层糖稀，在阳光的照射下糖稀金莹剔透，山楂颜色更鲜红，如琥珀中的珍宝。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年味越来越浓了。

家家户户开始进行大扫除了，清理一些没有用的旧物，添置一些新品回家，这段时间垃圾桶就热闹了起来。清洁工还没有来清理时垃圾桶就满了，装不下的垃圾被堆弃在垃圾桶的边上。这也是陆小满迟迟还没有回家的原因，他现在每天捡废品的收入能有四五十块钱，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大的一笔收入。在山里，种下一茬的小麦，要花了很多的汗水和成本，春耕秋种，经历了好几个季节，风调雨顺的情况下，打下的小麦也不过能换来几百块钱。现在有机会来到城里赚钱，他当然不愿意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他感觉捡废品就像捡钱一样，比起农活轻快很多。他要赚多一点钱回去，他和奶奶就可以过得舒服一些。还有，不知何时才能找到爸爸。离年越近，陆小满找到爸爸的希望越小，离回家的时间越近。 陆小满心里很矛盾。既盼望春季来得慢一点，多给一点时间给他找爸爸，又希望春节来得快一点，他早点回家和奶奶团聚，他心里很挂念奶奶，最美的结局就是带着爸爸一起回家过年。

天色灰蒙蒙，中午的时候天空竟飘起了小雪花。

陆小满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依旧准备出去捡废品。

“这都下雪了，你还出去？”王老板特别心疼陆小满，他实在太能吃苦了，不论天气多冷，每天都坚持出去捡废品，每天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这点小雪没事，我奶奶说，大雪都是在夜里悄悄地下。”陆小满不以为然地说，戴上他衣服的帽子，现在能穿得暖暖的，他觉得已经满足了，更应该多努力一些，他的心里时刻装着奶奶和爸爸。

大黄看到陆小满要出门了，立刻跟了过去。

陆小满蹲下身子，撸着大黄脊背的毛发说，“大黄，外面下雪了，你在家看门，我一会就回来。”

“那你把雨衣穿上吧。”王老板把墙上挂着的雨衣递给陆小满。

“不穿雨衣了，雪花拍拍就掉了。”

“这孩子真是倔。”王老板嘴里嘟囔了一句，又挂回了雨衣“你早点回来啊，下午估计也没人来卖废品，我也可能先回去了，你钥匙带了没？”

“哦，带了。”陆小满已经出了门。

“小心啊，路滑。”王老板还是不放心，又大声叮嘱了一句。

大黄一脸的茫然看着被关上的门，虽然每天很冷，但是它还是很乐意让陆小满每天带着它走街串巷。陆小满捡了一些软和的旧衣垫在车篮里，把大黄放进去，再盖上一层，大黄就这样每天跟着陆小满一起捡废品，它好奇地看着车来车往和陌生的面孔，看腻了它就埋头睡觉，在车篮里颠簸着也是一种美的享受。大黄的生活也彻底改变了，比起陆小满它似乎安逸得很。

王老板无奈地抱起大黄说，“来，我们爷俩在家看门，大黄，你好像胖了很多呀。”

雪花飘飘扬扬地洒向大地，开始的时候落到地面上，立刻溶化成水了。随着雪花越来越密集，地面渐渐地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路边的树成了白色的雪树，马路上的汽车都戴上了白帽子，像电视里的慢镜头，缓慢地行驶着。

路面上的雪被多次碾压之后凝固成了碎冰，特别滑。雪花也迷住了陆小满的眼睛，他不时地擦拭着眼睛，才能看清路面，他只能推着自行车走。

陆小满依旧去了之前常去的小区。由于下雪的缘故，人们躲在暖气房里也懒得出来扔垃圾了。今天的垃圾桶外面没有多余的垃圾，打开盖子，桶里也不过寥寥一点的生活垃圾。陆小满翻完了整个小区的垃圾桶也没捡到什么可回收的废品，他有些失落。

准备还给浩子的三百块钱已经装在他身上好几天了，可最近因为捡到的废品比较多，他没有腾出时间去找浩子，于是他趁没有废品可捡的时间正好把钱送给他。

厚厚的积雪已经覆盖了公园里的草坪，像一块纯白的地毯，白得让人心生怜惜，不忍破坏。

可前面的纯白的“地毯”已经遭到破坏了。一群十几岁的少年，他们的吵杂声打破了宁静的雪世界，他们像从外星球来的捣乱分子。他们把“白地毯”搞得一片狼籍，他们在打雪仗。看到陆小满推着自行车过来，他们安静了下来，双手不停地在团雪球，眼睛却不怀好意地看着陆小满。等陆小满靠近时，七八个雪球齐刷刷地砸向来陆小满，砸在他的背上，砸在他的头上，又冷嗖嗖滴钻进他的脖子里。这种调戏是一种屈辱，但是陆小满很淡然的，他心里告诉自己要忍。在城里人眼里，他们就是另类，难怪浩子来了几年也没有一个城里的朋友。陆小满回头瞧了一眼，一个雪球飞过来，冷冰冰地覆盖了他的双眼。身后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他用衣袖抹去雪块，摇了摇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有的比他高，有的比他矮的七八个男孩笑得前仰后合，看他如看小丑一般搞笑。陆小满知道自己惹不起，他想尽快地离开。可当一个茬找到你头上的时候，你是躲不掉的，就像被狼盯上的鸡。

“站住！”一个身穿黑色短款羽绒服的男孩，头戴包头帽，流里流气地走了过来，他是那群男孩子里的头头，大家都叫他毛哥，他眼睛蔑视地看着陆小满。

陆小满没有搭理他，继续向前走。

“叫你站着没听见吗？”毛哥非常生气地说，居然有人不把他看在眼里，好像是侮辱了他。

另一个穿着橘色羽绒服的男孩子，长的特别高，但是瘦得根竹竿一样，外号竿子，三两步就跨到了陆小满的车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说，“我毛子哥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陆小满知道他们来意不善，即使不搭理他们，他也逃不了这场挑衅了，他狠狠地瞪着拦住他去路的竿子。其他几个男孩子也紧跟着围了过来，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

毛哥到了陆小满到面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揪住了陆小满衣服的前襟，“看什么看。不服气吗？我早就盯你很久了，让你捡了这么久的破烂，赶紧交保护费。”

陆小满毫不畏惧地甩开了他的手说，“我要你保护什么了，我凭什么交保护费给你？”

“乡巴佬，懂不懂什么叫规矩，你在我的地盘捡破烂，当然要交保护费了，快点！”毛哥非常猖狂，一脸的不耐烦。

“惹怒了我毛哥，抠了你的眼。”竿子也应和着。

陆小满知道自己是遇到了地痞流氓了，也不想跟他们起争执，便试探着问看一句，“多少钱？”

“这个月收你五十。”这话里明显还会有下次。

陆小满问多少钱也不过是套套他的口气，他今天根本没打算给他钱，他身上只有还给浩子的三百块钱。再说过几天他回老家了，他想往后缓一缓，便说，“问今天没带钱，改天给。”

“小子，你敢忽悠我，给我搜。”毛哥终于失去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