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写诗·夜半三更

为你写诗·夜半三更

夜半三更

夜半醒来睡意无，三更恐去思量有。

摸摸身边乔家娃，欣欣向荣王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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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晚上真不该经不住诱惑，八九点了还管不住嘴，吃那三牙西瓜！这不，凌晨三点的现在，胃翻搅着疼，伴着寒气往上降，自然难受得醒来。

去了趟卫生间，没吐出来，一身的蔫儿气。回至房间，闭目辗转，竟不成眠。

如今城镇化，高楼林立，家家户户已入住小区。中青年更新换代的接受能力还快些，但对于安土重迁观念根深蒂固的老年人来说，这一时半会儿改变的可能只是居住的形式，不变的依然还是那渐行渐远的乡间生活方式。

身处高楼，夜班醒来，这时候不知谁家的公鸡相约打鸣了，这边鸣罢，远处应来，这一唱一和的，竟也谱出了个此起彼伏，和着我正翻搅着的胃，差点儿就组合成了个有着抑扬顿挫的民间小调了。

如此热闹的夜，我却不曾仔细留心过。想来，托家里的安，我也是许久不再失眠了，尤其是身边还黏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丫头！

2

夜半醒来，正是独处的好时候——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本什么都不想去想，但睡不着，还是想想什么吧！

关于生命，我记得哲学家爱默生这样诠释，他说：“生命是教导我们产生‘全力以赴’的气势。无论任何情况之下，只要我们肯去聆听心灵的‘声音’，它会指引我们，带我们行走正确的路。”我相信这句话，所以我一路都在聆听，“心灵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呢？我不止一次地想要个确认。

近来，我已经终于熬过了悲伤逆流成河的阶段，这一天天一步步的，我除了沉淀曾经，努力做着自我调整，一点点克服心理的障碍，同时也在不停地寻找自己，自问如何才算是真正的生活者。

关于工作，我一直在思考。我想我应该是很挑剔的，我不仅倾向于心安共荣的，同时也指向自己喜欢且有能力做好的。很遗憾，因为挑剔，看上我的不多，但幸运的是看上我的平台也有，而且都还不错，有眼光如他们，我也就不怎么失落了！我相信如果对方的薪资再豪气一些，那么我这颗想要远行的心会更加坚定，而家人对于我的远行则可能也会更加放心了吧！不然远赴他乡，孤身打拼，为的是啥？还不是要么钱，要么是爱；倘若没有爱，当然要钱啦！

比起赚钱成小富婆的快乐，我天性更在意感情的平和与喜悦。所以，当赶上家人需要我的时候，尤其是此刻正酣眠在我身边的曾经想我想到哭泣不止的小丫头需要我的时候，我当然是欣然选择了暂时归家。

生活需要柴米油盐酱醋茶，此时正值我家每年赚取购置这些的繁忙时刻。恰在此忙碌之际，作为小姑姑的我近来又添了一个帅气可爱的小侄子，所以——这段时间，照顾月子产妇和幼小孩子的饮食起居，成了挑战我的“新工作”。

我是社会主义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在我们这个以“孝”治天下的国度，我读书在外、工作在外（曾经），还一直未有机会为一直爱着我、挂念我的家人努力去做些事情。值此机会，岂不刚好！为发扬社会主义“一块砖”的精神，欣欣然，这会儿我被需要而搬到了家里——开始学习并尝试“专职”照顾婴幼儿和月子产妇——这对于一个我这个单身无经验的“大白”而言，无疑是一个挑战；同时，面对信我爱我人，我觉得照顾好她们，也化成了一种使命。

“被爱你的人信任，被你爱的人需要，这是一个创造幸福的公式。”——心里这么信服地下着这个结论，平和而欢喜。转而再想到十几个小时前，个人公号终于耕耘到拿下“赞赏功能”，我忍不住起身点开手机，翻翻后台的赏赞记录——“钱少人在意义足！”——心里这么笃定地感受这种充实，内心的平和与欢喜，再度油然腾起。

3

手机正在悄悄地翻阅着，突然感觉身边睡着的小丫头有动静，怕她又把被子给蹬了，于是，忍不住轻盈转身，谁知竟见到这个小丫头正坐在那里——

黑暗中，只有手机散着微光，借着它，我看到她今晚洗漱完未束的黑色长发，自然而然地滑盖了她的半张小脸；

黑暗中，只有手机散着微光，借着它，我看到她撅着的嘴和睁不开眼的脸，以及要闻鸡起舞似的小而挺的鼻子。

我轻轻地拍拍被子，她很安静乖巧，屁股一撅，就势偎在我身旁，小手一把搂着我脖子，叹了声气，又睡了。

因为护痒，我的手本能地追上了小丫头的手，轻轻握着；我的手本不大，但和她的比起来，我见识了更小的。然而曾给予我好大好大力量的，就是这一见我就喜欢拉住我的小丫头的——这双更小的手。

小丫头，今年四周半，幼儿园小班。如今的她比起小时候除了爱说爱笑，喜欢蹦蹦跳跳，还爱上了模仿。她不仅是“社会人”小猪佩奇的铁杆粉，还超爱“熊就要有个熊样”的呆呆熊。最近，小丫头还从抖音里学来了一个新段子，像模像样地学给我看，竟也活灵活现地把那个不耐烦、盛怒，及怒怼又不伤感情给表演出来了——

“你有病啊？”

“啊？！”（我第一次听的时候的反应）

“你有药啊！”（她大乐于我的反应，然后反复拿我做试验来表演，还乐此不疲。好吧，我承认我笑点低——她表演的样子刚好很解愁。）

不巧，谁叫我是她爱的小姑姑呢！现在这个段子，我现学现卖，已成了和她沟通不畅时缓解彼此情绪的撒手锏。

此外，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学习能力强，记性超好。无论是妈妈去超市要买的，还是姑姑教的古诗朗诵，只要你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传达你需要她提供的帮助，她真的很少有让你失望的。

比如，近期接送她上下幼儿园的任务由我来做，本来就爱跟我聊聊的她，总是会聊着聊着，把我带到我给她讲的睡前小故事和古诗朗诵。这几天，她正兴趣盎然地记忆《古朗月行》，现在已经会朗诵十二句了，还差最后四句。因为是长诗，我把它分割成四首四句的短诗。开篇我只提示“小时”“仙人”“蟾蜍”等，余下的，她很快就能流畅地一一吟来。

通常，简单易懂的五言古诗，我注意节奏打着拍子教三遍，小丫头即会诵读；对于用典较深的五言古诗，则需要我简单地解说，必要时，我会依据诗句内容设计一些肢体动作，比如“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可能因为连“仙人”是什么都不清楚，更别说什么白兔捣药了。我只好模拟白兔的长耳朵，加上手锤捣药的动作，再加上耳朵旁加手做侧耳倾听状来模拟这两句诗以辅助她加深记忆。就这样，不急不躁，或送接幼儿园的路上，或晚上散步路边，我一言，她一句的，说说笑笑，一句连着一句，就这样隔天或隔两天也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我们家族中的小朋友比较多，在家期间我有特意观察并沟通过像她这样四五岁的孩子。事实表明，这个年龄段正是锻炼他们口语表达和想象力的极好时候。诵读唐诗，一来朗朗上口有乐感，二来借诗发挥，可激发想象。在整个的沟通交流中，她一来我一往的，语言的词汇量和表达的习惯及逻辑，在不知不觉中便可帮助习得。所以，关于幼儿启蒙，我极力推荐古诗，先是五言，待口齿伶俐，发音准确，再慢慢传习七言古诗。截至目前，我在家这段时间，小丫头现在已经熟练学会了《古朗月行》（十二句）《离离原上草》（全诗八句）《静夜思》《春晓》《鹅》《春日》《画》等。

小丫头学习这些古诗的过程中，给我留下印象较为深刻的是记忆《画》：

“远看山有色 近听水无声。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我不知为什么当时这四句小诗会把这个小丫头给急哭了。也许当时的她为了能尽早玩上我的平板电脑而心急气躁了吧！总之第一天，她总是记不住，最终因为玩不上平板而大哭了。为这儿，她被妈妈严肃的批评教育，而我也是冷酷不妥协，坚持事先沟通好的“会背才给玩”。她见哭闹不成，最后真是硬是努力花了两天的时间把这四句小诗给清清楚楚、流流畅畅地记下来了。反观这件事，说来也神奇，曾经学来最是困难的，如今正是她平日最欢喜朗诵和最兴奋的。

这是小孩子的学习经历，不禁让我反问：我们成人的世界不也是如此吗？那些昔日最让我们犯难的，有的不正是今日带给我们欢乐和信心最持久和深远的吗？这真是像极了矛与盾的关系！

如此观来，我们日常生活中可能遭遇的各种困难，也许它并非指向我们跌入痛苦的深渊，而是旨在锻炼我们升级打怪，推动我们体验更为深度的欢喜和平和吧！

4

夜半醒来睡意无，三更恐去思量有。

摸摸身边乔家娃，欣欣向荣王家留。

（注：大乔小乔似的俏娃娃，其母正好乔氏。欢欢喜喜的孩子，欣欣向荣的王家，因生机而长留。）

写至此，眼睛发涩，抬望窗外，东方已经发白。再摸摸身边这个日日闹我、恋我、欢喜我的小丫头，呵，她早已在我不经意间摆起了她熟睡时习惯趴着的“大”字儿，小模样，好不惬意！

那，我也补个回笼觉？凑个热闹！

二零一八年六月 于谷阳

（图片来源：吾乡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