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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除了王珂，还有个没见过的男孩，低着个头不说话。秦北安朝小孩那边指指，朝王珂甩了句，“什么情况啊老王？”王珂双手环胸，一本正经的说，“刚才我从外面回来，就看这个学生在咱警局门口鬼鬼祟祟的，问他干嘛的他拔腿就跑，我这不觉得奇怪就给抓进来了。”“就这事你自己处理就行了，叫我干嘛？我最近为了云高那案子忙的焦头烂额，你这不存心添乱给我？”秦北安一听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拔腿就想走，结果被王珂伸手拦住，“你先仔细看看这小孩再下定论吧。”秦北安闻言，奇怪地看向那孩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还穿着校服，等等，这是云高的校服。
秦北安立刻坐到那男孩对面，“喂，学生，你是不是云高的？”男孩不说话，只是一个劲低着头。
“问你呢！你是不是云高的！”秦北安拔高了嗓音，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里是警察局，你很安全，如果你知道什么你就说出来，不要害怕！”
可能是听到了安全两个字，那男孩突然抬头，眼眶里全是泪水，“警察叔叔，求你们救救我吧！”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这个男孩叫陶子墨，是云高高三的学生，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他还是第五名死者宁远的好朋友兼同桌。秦北安谢过王珂，便把陶子墨带去了之前的会议室，审讯室的气氛太压抑，不适合小孩子久留，正好其他三个人也快到了。
陶子墨第一次发现宁远不对劲，是在一个半月前，他无意中露出了胳膊上血迹还没凝干的骇人伤疤。宁远告诉他这是仪式，是为了进入一个游戏立下的投名状——
用小刀在自己的身体上刻下鲸鱼的形状，而鲸鱼正是这个游戏的一个图腾。
“他和我说那个游戏最近很流行，但我从来没听说过。死亡游戏，这太荒谬了！”
宁远告诉陶子墨这个死亡游戏是从国外流行起来的，游戏里所有的任务发布都是在一个很隐秘的网站里，类似于旧版的bbs。参与游戏的模式是先申请进入一个“小分队”，每个小组都有一个自称监护人的群主，由群主向所有自杀小组成员发出指令。玩家每天都会分配到一个新任务，参与者需要历经49天的试炼，所有成员都需要按照指示完成各项任务，而玫瑰疤痕就是表明决心的投名状。
“宁远和我说，他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好奇而已。他不信有人还能操控别人的生死，所以他才会参加这个游戏。他说只要不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就不会有事的，他还叫我和他一起玩，那时候我也是昏了头，答应了他。我们觉得只要到最后不按照对方说的做就不会有事。”说到这陶子墨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他的左胳膊肘内侧，果然有一个巨大的淡白色疤痕，仔细看就会发现也是一头鲸鱼。秦北安回想起刚才他在法医科看到的那些尸体，身体上也都是有鲸鱼图案的刀痕。
路鸣打断了陶子墨，“你刚刚说，参加这个游戏要通过申请，那申请的方式是什么？”
“方式是需要给游戏管理者上传一张照片，就是自己在身体上刻一条蓝鲸，然后拍照上传。”说到这陶子墨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他的左胳膊肘内侧，果然有一个巨大的淡白色疤痕，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就是一头鲸鱼。秦北安想起了刚才在法医科，岳芃展示给他的其余四具尸体上类似的鲸鱼图案刀痕。
接着讲回来，通过申请后，每一天宁远和陶子墨都会各自收到一项任务，完成一项就要上传一张照片给监护人。一开始的任务很简单，比如每天凌晨4:20起床、看一整天的恐怖电影等等。但是渐渐地，游戏的任务变得诡异起来。陶子墨是在接到第二十七项任务的时候开始第一次产生退意，监护人要求他拍下自己私处的照片上传到网站。他试图用网站里的留言功能和监护人交涉，表示自己接受不了这项任务，可是却受到了那个躲在屏幕后的监护人的威胁。
“这些人不知从哪弄到了我的手机号，他们会发信息给我，告诉我一旦终止游戏，就会有不可想象的事情发生。”陶子墨似乎回想起了那情形，好不容易平复的身体又开始颤抖。“他们甚至贴出了我家的地址，还有我爸妈的单位他们竟然都查到了。“
”他们告诉我，既然开始了游戏就必须老老实实玩下去，这是游戏一开始就定下的规则。”
”那信息你还留着吗？”郑宁问道。
陶子墨抬起头无助地摇摇头，“我妥协继续游戏之后，他们发布给我的一项任务是拿榔头把手机砸烂，那个手机坏掉以后就被我扔了，手机号也换了。而且我继续任务后也就再没收到过信息了。”
“你为什么说，是一些人在给你发信息，而不是一个人，就是你的那个监护人？”秦北安冷不丁问了一句。
“因为我中断游戏差不多有两三天，这期间每天会有很多条信息进来，都是不同的陌生号码，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的态度有两个极端，一种是一直在威胁我，另一种则是很温和那种，还说如果任务完成不了他们会帮助我。所以我才觉得是很多人在联系我。”
陶子墨最终还是按照监护人的要求做了，那段时间他就像被洗脑了一般，机械的完成着每天的任务。“就是有种被说服的感觉，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 产生了特别强的不快乐感，我甚至觉得监护人告诉我的那些话，什么我们都是死亡的孩子，生而无用之类的是很正确的话。”直到有一天早上起床，他习惯性地按下闹钟，起身的时候腿上一阵刺痛，这时候陶子墨才意识到，前一天自己竟然用小刀在腿上划出了一大片伤痕，而他在做件事的时候甚至觉得是理所当然。
用小刀在自己的身体上刻下鲸鱼的形状，而鲸鱼正是这个游戏的一个图腾
也正是在这一天，第一名自杀者陈思源被发现了。
“一开始我只觉得是巧合，可是当天晚上网站里贴出了一段视频，是陈思源死前的自述和他吞服安眠药的场景。他吃药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好像自己在做什么很伟大的事情一样，还有那个笑容，太诡异了！就像……就像被鬼上身了一样！那个视频下面的回帖都是表示对陈思源行为的赞同，我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宁远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可是这个时候宁远他却好像已经被改变了。”
陶子墨拿着视频找到宁远的时候，他正在家里拿手机拍自己割腕后放血的照片，“你疯了吗！”陶子墨疯狂的扯着卫生纸给宁远止血，宁远只是面无表情地，自顾自把照片上传到网站里而丝毫不在意好友的慌乱。陶子墨把视频拿给宁远看，“小远，这个游戏不是闹着玩的，现在真的有人死了。我们别玩了，行吗?!”可宁远的反应却很奇怪，他似乎并不害怕，甚至又一次点开了视频。
“那种感觉根本不是看视频，而是……而是观摩，就好像小远他在很认真的学习着什么。”
陈思源死后，陶子墨再次动了逃离这场游戏的心思，可他不敢像上次一样鲁莽，那些人的威胁他始终如鲠在喉。
后来又发生了三起一模一样的自杀案，而每次有人自杀，三小时内，视频就会被传到网站里，美名其曰“供所有user观摩”。
“我当时真的很害怕，小远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的状态和那些自杀视频里的人毫无差别。而且他脸上经常会出现和那几个人死前露出的一样的那种笑容，特别诡异，就像他也被脏东西上身了一样。”
直到宁远死的前一晚，快凌晨的时候他给陶子墨打了电话，是在吞他割开自己的手脉之后。“陶子，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血液有这么多啊。”陶子墨猜到了宁远想干什么，但他没有勇气确认，他一直追问宁远在哪里，可宁远像没听到似的，只是自顾自的说，“你不觉得活着真累吗？“
”既然这个世界既不接纳我们，我们就离它而去。“
”这可不是怯懦者的逃跑哦，是升华，仪式感的升华。”宁远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陶子墨再打过去，就只能听见“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了。
秦远听到这，整颗心都想被揪住了一般。陶子墨这些孩子，如今正是人生最好的年岁，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残忍，居然怂恿孩子们去伤害自己甚至丢掉性命。他咳了一声，问道，“介意我抽根烟吗？”
“啊，没事，叔叔你抽吧。”陶子墨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摆手示意自己没关系。
秦北安点烟的手有些颤抖，尼古丁入肺的瞬间，他才稍微有了点解脱的感觉。他猛吸一口烟，被呛的有些厉害，“咳咳……咳……你说的那个网站，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陶子墨闻言立马答应道，“好的，那你们得给我一台电脑，它只能用电脑才登陆的了。“
”好这没问题，方便的话，你把网址和账号密码什么的也写一下吧。”秦北安话语刚落，路鸣就拿来了纸笔给陶子墨，岳晓婷则是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陶子墨面前的桌子上。
“方便的话，你把网址和账号密码什么的写一下吧。”秦北安话语刚落，路鸣就拿来了纸笔给陶子墨，岳晓婷则是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陶子墨面前的桌子上。
“奇怪，为什么是空白页?”陶子墨不停地刷新，网页就是打不开，“我没有记错网址啊，就是www.whaledeath.com,鲸鱼和死亡的英文，可是为什么打不开了。”陶子墨又试了几次，都是无果。
“没事没事，进不去就算了。那你上一次登陆这个网站是什么时候？”秦北安安慰着陶子墨。
“应该是上周，就是李磊死的时候，我回家就立刻登了网站，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贴出视频，结果那天并没有跟之前一样有自述视频，也可能是我看得时间点有些早，之后就再没登过了，因为我怕他给我布置任务，我还差三个任务就到49天了。”
“这次他们没找你吗？问你为什么不继续游戏之类的？”岳晓婷问道。
“没有！说到这我才想起来，他们确实这次没有联系我！”
“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进这个网站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的？”路鸣开口了。
“是宁远当时分享给我了一个论坛的网址，里面有个叫‘四点二十叫醒我’的小组。我提交申请后，就是把那张割伤自己的照片上传后没多久，便收到了网站地址。”陶子墨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许我可以找到那个自杀小组，如果它没有被解散的话。”
秦北安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摸了摸兜发现已经没东西了，便开口道，“小郑，你去把我抽屉里那包红塔山拿来。”
“秦队，郑宁他刚刚出去了，说接个电话。”回话的是岳晓婷，“我去拿吧，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少抽点烟好。“
”那就不抽了，先查案吧。”秦北安没多想，这时候陶子墨已经打开了他口中的那个论坛，很快他找到了“四点二十叫醒我”。秦北安把鼠标从上滑到下快速浏览了一下这个小组里的一些帖子，大多都是图片贴。陶子墨叫秦北安打开中间一篇名为【蓝鲸|我们都是死亡的孩子】的帖子，他说之前上传申请照片的方法就是在这篇帖子下面留言。但是奇怪的是，秦北安并没有看到任何自残照片，只有一些看起来像是玄学的理论，多是阴暗古怪色彩的话语。
“你确定你之前在这个里面上传照片了吗？”他问陶子墨。“是这篇啊，”陶子墨也觉得奇怪，忽然他一拍头像是记起了什么，“对了，我忘记登录了。”他三下五除二登陆了自己的账号，然后再点开这篇帖子，拉到44层的时候图片出现了。
“这篇帖子应该是设置了回复只能楼主看见，我登录账号的话就能看到自己发了什么，但别人给他的留言我还是不能看。”陶子墨这样解释道。
秦北安觉得这个案子变得棘手起来，其背后的操纵者不仅知道利用回复设置隐藏帖子的肮脏性，而且仅凭网络上打出的语句就能控制一个人，这就证明他们绝非等闲之辈。如此说来，游戏网站的打不开也应该是那个人有意为之，他们一定是料到了警察会沿着网站顺藤摸瓜。
不过，他们未免太小看人民警察了，既然是犯罪，就一定会留下线索，即使他们用熊熊烈火想要焚烧掉一切，也扫不掉所有的灰烬。而这灰烬，就是秦北安最有利的武器。
“这样，晓婷你拿着这孩子刚刚写的那些账号网址去找网络监察那边，让他们帮忙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线索。”秦北安伸手准备去拿刚刚陶子墨刚刚写字的那张纸，去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可能是掉哪了吧，”路鸣帮着找了一圈都无果之后决定想个法子，“让陶子墨再写一遍吧，顺便把讨论组的账号也写上，查一下相关人员的信息吧。”秦北安拍了拍胳膊上刚刚蹭上的一层白灰，点头表示赞同，“嗯，那小墨你就再写一份，另外把你之前那个手机号也写下来看看能不能查到通话记录之类的。”岳晓婷很快拿到了新写好的信息，立刻出门去了网络科那边，本来这活应该是郑宁去做，只不过他这通电话打到现在还没回来，秦北安拨过去一直都是“正在通话中……”
陶子墨能够提供的信息基本上都说完了，秦北安叫路鸣带个人开车把陶子墨安全送回家。临走前他把路鸣拉到一边叮嘱道，“我总觉得这孩子现在处境不太妙，你辛苦一下，今个在他家楼下蹲点护着点他。”路鸣拍了拍秦北安的肩膀，示意他放心。折腾完这些事，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秦北安先开车回家洗了个澡后随便煮点面垫垫肚子，看着时间他小睡会补个觉。将近三十个小时没闭眼的感觉太难受了，等到秦北安再次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驾车驶出约莫五分钟，他来到了第一个交叉路口，向左去是回警局的路，向右则是通往最近一直处于众矢之的的云城一中。
他现在应该先去哪呢？
秦北安在等红灯的时候快速思考了一下，在听了陶子墨的话后，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要对云中的学生下手。秦北安一直有个习惯，遇到棘手的案子总是会去案发现场待着，据他自己的说法是在那里能更好的思考。所以等最后一秒红灯过去，秦北安一踩油门向右边路口驶去。
云城的夜从未像今天这样沉重，乌云仿佛是游魂遮掩住天上那仅存的几点光亮。这个城市里某个黑暗的角落究竟还藏着多少肮脏的东西，散发出下水道般的恶臭，又有多少生命被轻易的玩弄于股掌。蓝鲸，一个本来有着纯洁色彩的物种，就这样变成了死亡的代言词。在这个游戏里每一个最终选择了结生命的无辜者，就像那头冲上海岸的蓝鲸，选择在灼热与窒息中痛苦死去。秦北安觉得自己就像蓝鲸旁边那些想要送它重回大海的人，想用杯水车薪的力量扭转局面，太难了。
乌云仿佛是游魂遮掩住天上那仅存的几点光亮
大概二十几分钟的车程，秦北安到达了目的地。云高的门口种着两排高高的法国梧桐，曾经这里是整个云城人推之为最神圣的地方。每年云城一中输送的名牌大学录取生的人数都是全省第一，所有父母都恨不得用尽浑身解数只为了能让孩子进入其中。可如今呢，当五起命案一个接一个发生在这个校园里，情况就变了。秦北安到达的时候，学校因为取消了最近的晚修已经空无一人。他透过车窗望向前方的云高大门，忽略门卫室惨白的灯光，这里就像是通向地狱的一个入口，充满寒意。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别逼一个最爱你的人……”秦北安被突然响起的手机吓了一跳，来电显示是陶子墨，下午送他走的时候秦北安让陶子墨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了下来，顺便给了他一张自己的名片。
这个点陶子墨打电话来能有什么事。秦北安接通了电话，但奇怪的是一开始电话那头一直处于诡异的沉默，“小墨，出什么事了吗？”“……”“喂，小墨，怎么不说话，我是秦北安。”“……”大约过了十几秒，秦北安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里终于有了回应，陶子墨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秦叔叔……救我……他们来杀我了……我不想死，秦叔叔……”秦北安着急的问道，“你现在在哪？陶子墨你现在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你！”“……云高，我在学校里……他们要我完成最后一个游戏，秦叔叔我不想跳下去！我会死的！……救命……救……嘟……嘟……嘟……”
陶子墨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秦北安再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无法接通的状态了。他猛地一捶方向盘，这一次他就像是被对方牵制着前进，对于他而言这是无法忍受的耻辱。幸而愤怒过后是大脑的高速运转，秦北安快速缕清了陶子墨的话，他说自己现在在学校里，看来那些人是想要故伎重演。秦北安摇摇头，他总觉得对这个电话的某些细节无法释怀，至于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秦北安本想立刻冲进学校里去就陶子墨，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整个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如果陶子墨是被人带到了云高，那一直蹲守在陶子墨家楼下的路鸣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秦北安有仔细回忆话筒里陶子墨的声音，非常的诡异，就像是从老旧录音带里发出的一样。他决定先打电话给路鸣，问问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秦北安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调出号码。路鸣很快接通了电话，透过话筒能听出他浓重的疲倦感，的确，整个刑侦一队为这个案子付出了太多的精力。
“老路，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秦北安一边调整着后视镜的位置，一边问道。
“一切正常，下午送陶子墨回家以后我就带人一直在他家楼下守着。”
“你确定吗？”
“怎么这么问？老秦，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只是刚刚看到了一个背影神似陶子墨的人，就在想是不是他离开家了。”秦北安决定先不告诉路鸣那个来源诡异的电话。
“什么！”路鸣吃惊的拔高了声音，“这绝不可能！我一直盯着呢，陶子墨根本没下过楼。他住的这个小区每栋单元楼都只有一个出口，我眼睛都没眨一下， 如果有人带他走，我不会没看到！”
“你先别急，我就是觉得太像了才打电话找你。”
“是不是你看错了啊？?”
“我也不知道……这样吧，你上楼去求证一下陶子墨是否在家，然后确认一下他的手机在不在，办好立刻给我回个电话。”
路鸣应声后挂了电话，叫上一起蹲守的同事，然后一边揉着肩膀，一边下车朝楼道走去。陶子墨家是这两年刚建成的一个高档公寓楼，从窗户亮灯的情况看，入住量并不是特别多。
“1504，在十五楼。”路鸣走进电梯，同事尾随其后。
1504号距离电梯最远，门口放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应该装的是垃圾。路鸣按了门铃，室内立刻传来脚步声，门旁的通讯器被接通了。是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陶子墨的妈妈，“谁啊？”
“打扰了，我们是云城刑侦队的人，有些事情想要求证一下。”路鸣取出警察证放到视频头前，像这种高档公寓每家都会装一个监视器，用来查看门口的情况。
“警察……”门那边的声音有些疑惑，大概是不明白警察为什么大晚上找上门。
“可以进来吗？”
“啊，好。”
门被打开了，陶妈妈准备从鞋柜里取拖鞋的时候被路鸣制止了，“没事没事，我们站门口就行今天主要想问问您儿子陶子墨在家吗？”他直接切入主题。
“怎么了，是我们家小墨惹什么事了吗？”陶爸爸披着睡衣从客厅疾步走过来。
“没什么事情，是我们有些事想找陶子墨求证一下，他在家吗？”
“在的在的，他一直在屋里学习。小墨今年都高三了，你说他们学校最近出的这些事直接停了晚自习，真的是太影响孩子了！”
“诶呦孩子妈，你快点去叫他出来，别让警察同志干等着。一天天就你话多！”陶爸爸显然对陶妈妈停不下来的话题有些无奈。
陶子墨看到路鸣的时候有些吃惊，“路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陶子墨，你下午回家以后没出门吧？”
“没有啊，我一直在屋里做作业。”
“小墨，你认识这两位警察吗？”陶妈妈显然看出了自家儿子跟路鸣似乎认识的样子。
“我…我……”陶子墨显然还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去了警局的事情。
“是这样的，二位不用担心，我们来只是例行的问话。因为陶子墨他和今早发现自杀的宁远是同桌，我们来找他想了解些关于宁远的情况。”路鸣接过了话。
大概是平日里见过宁远的缘故，陶妈妈听到宁远出事的消息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小远那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会……”陶爸爸揽着妻子朝沙发走去，把空间留给了路鸣。
“嗯是这样的，你方便把你手机拿给我看看吗？”路鸣朝陶子墨问道。
“我手机，没问题。说回来我回家到现在还没碰过手机呢。叔叔你等下，我去拿过来。”陶子墨转身跑进屋子，约莫过了四五分钟，他拎着书包一脸紧张地走出来。
“我的手机不见了。”陶子墨在路鸣面前把书包都要翻烂了也没找到手机，他十分确定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手机就是把它放到了书包的夹层里，他待在警局包括回家后一直都没拿出来过，而路鸣向岳晓婷求证后得知警局里并没有陶子墨的手机。他立刻打电话给秦北安告诉了他这边的情况，秦北安沉默了片刻，随即告诉路鸣让他们立刻将陶子墨一家秘密送回警局保护起来，之后迅速带人来云高。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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