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方有佳人
这年头,科技发达了,隐私全无,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来电,打着恶作剧的念头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一贯接电话的常态。
“喂,是我呀”。
有点模糊且乡音很重的声音,短短几秒,我把所有能对上人的声音都过了一遍,这个声音,很明显,在我的记忆之外。
回过神来,“你是”?
“谢东海呀,你忘了吗”?
揣着糊涂装明白的我含糊其辞的应付着“我没忘呀,最近怎么样呀”?心里却还在浮现千万个问号。
“还可以,就是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啊,上次给我打针的那个姐姐去五号楼了吗”?
相互寒暄着,记忆似乎一下重现,这个女人的面貌鲜活的飘在了我的脑子里。姐姐这个词语再加上这个与众不同的口音让我想起了她。
记忆被拉回两个月前...
一个约么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领着一个花季般的少女住在了我们科,不同于她人的“正常”,这个少女见着每个人都是哥哥姐姐的叫着,这让实际比她小的我们有些许尴尬,但还是应和着。
看得出来,她有些特别。
原本以为人家是“两口子”相亲相爱,知道真相的我们眼泪掉下来,每天,弟弟都会早早的起床,准备好早餐便自己出去走走,上班路上,几次碰到凉亭下孤独的身影却不忍打扰。
弟弟要回家两天,姐姐怎么办?
无奈,只能把她安排在离护士站最近的抢救室,夜班的夜那么的凄长,电脑上的文字跟着时间的转动渐渐变得模糊,“啊...”,像被凉水浇了心瞬间惊醒,百米的速度跑向了抢救室,白的发光的墙壁让蜷缩成一团的她显得格外娇小,慢慢走了过去,伸出的手在半空停留着便被她一把抓住,你能感觉到她全身的颤抖,是那种害怕的颤抖,轻轻拨开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我懂了,晚上还在护士站跟我们嘻嘻哈哈的她因为弟弟的离开失去了安全感,用脸上的笑容掩盖内心的恐惧,却还是因为半夜的惊醒暴露了自己,我无言,却重重的把她拥入了怀。
“喂...”
思维一下回了过来。已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只知道,她说。
新年快乐。
...
于千万人之中,她只是我们照顾的众多患者中的一个,可于她而言,我们确是如兄弟姐妹般的独特。或许,多年以后,我们还是会把她忘记,可我相信,这种感觉却永远不会消失,当有一天,微风吹来,笑容自在。
现在的我越来越感激当初选择的这个行业,让我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还能找到一丝温暖。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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