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婚事已基本筹备妥当。神宫上下挂着红绸,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景象。息泽为人正派,法力高强,一向颇受族人们敬重,此次成亲更是牵动全族的大事。为了笼络息泽,上君特安排君后在息泽成亲前一日送贺礼到神宫。
对于倾画夫人的到来,凤九并不惊奇,但是橘诺的到来,却在凤九的意料之外了。
茶茶打探过,原来息泽成婚属于全族大喜之事,思女心切的倾画夫人借着这个由头,声泪俱下央求上君让橘诺回来小住几日,上君勉强答应了。
今日息泽刚好有事下山,倾画夫人放下贺礼后便起身离开,倒是橘诺留了下来,明面上说是想同凤九闲叙几句,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更像是要等息泽回宫。
橘诺生得雪肤花貌,且明显精心打扮了一番,白衣飘飘装扮不俗,俨然不似一个戴罪在身的落魄公主。茶茶告诉过凤九,将两位公主下嫁一位重臣,前朝不是没有先例,很可能今日倾画夫人带橘诺驾临神宫正是打得这样的主意。
倾画夫人母女打得是何算盘,凤九并不关心,若真的来者不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久闻息泽大人在琴棋书画上都颇有造诣,想必姑娘也是样样精通吧。”橘诺的话绵里藏针。
“大公主误解了,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凤九很是实诚。
“那姑娘喜欢什么?”橘诺进一步问,她嘴角藏着一抹讥诮的笑:如果凤九当真不学无术,仅仅凭着姣好的容貌入了息泽的法眼,来日方长,息泽终有厌倦她的一天。
“打架、布阵、机关、兵器。”凤九想了想,“算上小时候喜欢的,还有上树掏鸟、下河捉鱼……”
“那确实和息泽大人的爱好有点差别……”橘诺眼神里流露出轻蔑,“息泽大人情趣高雅,看来姑娘得苦学一番了,否则这成亲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是好意提醒姑娘,姑娘莫怪我心直口快。”
岂止是有点差别,简直是天壤之别,凤九自知之明。和息泽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她本来懒得与橘诺费口舌之争,可一联想到阿兰若的种种不幸,凤九面对眼前这位温文尔雅实则蛇蝎心肠的女子更无半分好感。
凤九镇定自若地抿了一口茶,笑吟吟道:“多谢大公主提醒,可大人说过,他就喜欢会打架会机关会兵器的女子,或许是大人的品味独特吧。”
“息泽大人的品味怎会、怎会如此?”橘诺差点失态,她还想说什么,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恰如其时地传来:
“夫人说得没错,本君就喜欢会打架会机关会兵器的女子。”
如五雷轰顶,凤九险些把口里的茶喷了出来,她抬头一瞧,息泽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手里搭着一件大氅,先是礼节性地朝橘诺点个头,然后疾步走到凤九身旁,细心地把大氅为凤九披上:“这几日天气凉,不晓得多穿件衣裳?”
“大人,你别乱叫。”凤九尴尬道。
“你我即将成亲,叫你夫人有何不妥?”息泽不解。
凤九莫名觉得,虽然是演戏,但息泽演得也太逼真了点。
比凤九还要尴尬的是橘诺,在她印象中,息泽为数不多的几次下山替她看病,她清晰记得息泽无论何时都是一张端肃冷漠的脸,与如今对凤九的神情截然不同,这在橘诺心里无疑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橘诺装模作样咳了几声,仪态万千踱到息泽身前,葱葱玉手展开一方锦帕,柔情款款道:“恭贺大人新婚之喜,这是我绣的锦帕,聊表心意。”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凤九瞥到那锦帕上绣得娟秀端正的字迹,又瞥到橘诺那含情脉脉注视息泽的眼神,蓦然觉得有点酸溜溜的,又因为午膳吃了不少醋溜包菜,忍不住有种想吐的冲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