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超和薛霸在《水浒传》里两次出现。他俩原为开封府解差,收了陆虞侯十两银子,押送林冲去沧州,要在野猪林谋害林冲。后又在大名府当差,收受李固五十两银子,押送卢俊义去沙门岛,也是想谋害卢俊义。
其实,比这些解差更黑的是牢城营里。武松刺配孟州,因不肯送银子,差点被打一百杀威棒。宋江发配江州,先送十两银子给差拨又送二十两银子给管营,才免了一百杀威棒。
看来这做监狱管理工作的是个美差啊,铁臂膊蔡福就是做这个职业的,是北京大名府押牢节级兼行刑刽子手。当时,卢府管家李固举报他的主人卢俊义题反诗、私通梁山,卢被下了大牢。李固为了尽快除掉卢俊义,霸占卢家的财产和卢妻贾氏,拿了五十两蒜条金收买蔡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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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福“义正辞严”地说:“你不见正厅戒石上刻著下民易虐,上苍难欺?你那瞒心昧己勾当,怕我不知!你又占了他家私,谋了他老婆,如今把五十两金子与我,结果了他性命,日后提刑官下马,我吃不得这等官司!”
于是李固再添五十两。蔡福道:“不是我诈你,只把五百两金子与我!”蔡福收了五百两金子,道:“明日早来扛尸”。看到这里,有没有感觉到这个蔡福够黑心了。
谁知蔡福刚回到家,梁山上的柴进来了,直接送上一千两黄金,只要留下卢俊义性命。
这两边的钱都收了,可有点左右为难啊。蔡福叫来弟弟蔡庆,两人一合计,想出了既得银子又不得罪人的万全之策。蔡福上下打点,最后给卢俊义判了脊杖四十,刺配沙门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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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福这一招高啊,免去死刑,对梁山有个交代,刺配三千里,给李固有个路上再刺杀卢俊义的机会。
蔡福得到的一千五百将黄金是啥概念?就算除去上下打点的,他留下的也是大数目。想那蔡福担任押狱多年,这样的事情肯定不在少数,日积月累,那蔡家的家财虽然无法与大财主卢俊义相比,大概也相差不多了。
这样的贪官后来竟然成了梁山好汉,岂不要羞煞像武松那样的顶天立地的好汉?羞煞柴进那样疏财仗义的皇亲贵族?
在梁山上,原先与蔡福一样官职的还有两个:江州两院押牢节级戴宗, 蓟州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杨雄。那两人都属于天罡星,戴宗排名第二十位,杨雄排名第三十二位。这蔡福非但进不了天罡,在地煞星里也靠到最后面去了,排名第九十四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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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弟弟蔡庆更低,排名第九十五位。蔡庆原先职位比哥哥低,是靠哥哥牌头当上的普通牢子。可同样是牢子的黑旋风李逵却位列天罡星第二十二位。这区别就是刽子手是听命令杀人的,李逵是自己做主随便杀人的。
更让人不解的是,在梁山上,兄弟俩的职位分别是军法行刑兼押狱队都统制和军法行刑兼刽子队都统制。这梁山上又没有监狱,士兵犯了军法,或者抓住逃兵,还不是主管头领一刀了事,何须正儿八经地叫这兄弟俩去砍头。
要说这砍头的活,肯定是个技术活,一定要心狠手辣,铁面冷目,一般的人还真干不了。像在江州要杀宋江的两个刽子手,要是换做蔡福蔡庆,不等吴用下令动手,兄弟俩早就手起刀落,宋江就人头落地了,那《水浒传》到第三十九回也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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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福在梁山上似乎还没有发挥过这技术特长,倒是他的弟弟蔡庆风光过一回。那是蔡福在征方腊阵亡后,蔡庆活剐过方腊手下大将杜微。这杜微也很有名,曾帮助金吾招讨方杰杀死霹雳火秦明,又独自用飞刀杀死险道神郁保四、母夜叉孙二娘两将。
书中说:“杜微那厮,躲在他原养的倡妓王娇娇家,被他社老献将出来。宋江赏了社老,却令人先取了娄丞相首级,叫蔡庆将杜微剖腹剜心,滴血享祭秦明、阮小五、郁保四、孙二娘。”这蔡庆总算过了一把刽子手的瘾。
据说刽子手都是凶残的,不过,这蔡福是做过善事的。大名府被破了,梁山兵开始屠城。蔡福看不下去了,他立刻拉着柴进,说:“大官人,可救一城百姓,休教残害。”待吴用宋江发布了护城的命令,城中将及损伤一半。蔡福的一时良心发现,救下了半个北京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蔡福善莫大焉,足以抵消他前半辈子的贪。
征方腊凯旋后,蔡庆侥幸活命,被封了官,后来隐居在大名府。兄弟俩上梁山时,也不曾听说他们把过去贪来的金银交出来,这正好被蔡福享受后半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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