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带大的姥姥、姥爷去世已有三十多年,自从我离开兰州后,相隔千里,无法去墓地拜祭,只能常常梦中相见。
五、六年前,也许更早一两年回兰州时,表妹夫妻开车,小姨夫陪着我一起去看望过二老。而现在小姨夫也因病去世,姥姥姥爷的墓地因为城市改造,附近变得面目全非,我们找不到路了。
幸亏璐表妹上次去的时候拍了几段视频,小弟按记得的大概位置参考视频开车到那附近,但就是找不到原来的那个路口。
视频中有个小桥,我们也过了一个桥,可是越走越感觉不对头,调转车头回到桥边,站在那里东张西望间,过来一个推婴儿车的老头,我赶过去向他询问。他指着桥另一边的山坳说那里面有墓地,都是几十年前的坟。
我们谢过他,驱车前往,小路很难走,走一段后左手边还有一片正开发的小区,老公说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人都不放过。是啊,这么偏僻之地,盖的房子谁来住呢?
拐了几个弯,终于看到视频中的那个小桥了,真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桥,这下总算是方向正确了。
又走一段,山坳入口处竟然安了两扇铁门,铁丝网两边延伸出去,想钻空子都找不到。汗!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会被人锁起来。
铁门边一块彩钢瓦上喷着个手机号码,我拨过去,对方说因为去年有人上坟烧纸时将干草点着,差点把山给烧了,所以领导就再不容许人进去上坟,让我们在大门外祭拜就行了。
都走到门口了,近在咫尺却看不到二老,这让我情何以堪!
我对他说我说是从外地回来的,好多年都没来看过老人,请他通融一下,给个方便,我们绝不用明火,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说了半天好话,他语气终于有所松动,说大门上方有摄像头,车号和我们三个人他看得清清楚楚。我抬头一看,果然一个黑洞洞的家伙悬在门立柱上,正俯视着我们。
他反复强调说一定不能烧纸,如果有任何火星他都无法交代,如果发生意外就把我手机号码交上去,要我承担一切责任。我自然满口答应,承诺绝对听话,这他才告诉我钥匙就在门柱根部的一块磁铁上。
身边站着的小弟也松了一口气,长吐一口气。
我们开门进去后,又原样将门锁好。
车停在原来的靶场平台,我们爬一段山坡,走一段小路,终于看到二老的坟堆。
擦干净碑前的小平台,老公将姥姥、姥爷喜欢吃的几种蛋糕和绿豆糕、桔子、香蕉摆好,又倒了几杯茉莉花茶和王老吉,磕头、念佛。
终于又见到了最疼爱我的二位老人,了却了我这几年的一桩心事。
我是最受二老喜欢的孙辈,从小姥爷就将我架在肩膀上,我是他们一口一口喂大的,小时候我不认识在北京工作的父亲和整天下乡医疗的母亲,只腻在姥姥姥爷身边。
一晃分别三十多年,直到现在我还经常梦见他们,想念他们。
我的泪水快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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