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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井坝之外的老家我知之甚少

老家井坝之外的老家我知之甚少

作者: 9dce390b8402 | 来源:发表于2019-02-11 09:34 被阅读3次

    山外远足

    阿胜

    微信里加了一个朋友,我不知道是谁。他先发来消息:“刘兄,读了你的几篇文章,很欣赏你描写老家的风景。摆龙门阵一样很亲切。”

    我说:“谢谢夸奖,没猜错的话您也是我老家那边的人吧?”

    他说:“是的,但是我们同在仁怀市,不在一个村。”

    我说:“是的,老家山水差不多,风俗一样。我写的东西你们那里一样的。共同的回忆。”

    他说:“期待你多写老家山水风光,除了你所住的井坝村外,其他地方也写写吧!”

    ……

    老家其他地方我真的知之甚少,从小生活在闭塞的大山深处,不像现在交通工具发达,村村通水泥路那么方便。还是近几年父母病倒卧床我才经常回去。回去了也是在医院和老家的路上来回奔波,也无心踏足自己村庄之外的地方。后来微信联系到了一些初中同学,才跟着他们跑了一些地方。可是这些地方都印上了人工打磨的痕迹,没了小时候的那种感觉。

    对井坝村之外的记忆,一是过年走亲戚。

    大姨二姨大姑二姑三姑都远嫁遵义县。井坝徒步穿过泡木塘一个多小时翻上东边的山坡爬到山顶,那地方叫“后仰坡”,后仰坡落在山顶的一处洼地,住着七八户人家,洼地的尽头是耸入天际的大山,大山山麓流着一眼泉水,滋润着这个洼地,滋润着七八户人家。大姨二姨都嫁到了这里。每次春节来给大姨二姨拜年,我们都嘀咕着她们怎么嫁到这与世隔绝的大山之巅了。可是到了后仰坡,又喜欢后仰坡的小马,可以骑着小马在洼地长满草的地方乱跑,喜欢那里的狗群追逐野兔的叫声,喜欢姨家挂在屋檐的冰挂。

    在后仰坡往东面走一里地,便又是一个落下去的陡峭的山坡,一条小路在山坡上蜿蜒,在弯弯曲曲的山路行走,稍不留神就会滚到坡脚,下行六七里地到了坡脚是通往遵义市的马路,顺着马路往东行四五里就到了大姑家所在地石坑。石坑有几百年的白果树,树下燃着香烛,树枝挂着红布,有人在树下虔诚地祈祷。大姑看到我们来了,总要弄许多可口的东西给我们吃——爆花儿、黄粑、甜米酒……

    歇一天后,我们就和大姑家几个表兄弟表姐妹一起开始朝南走二三十里地,约摸四五个小时就到了二姑家,二姑家那地方叫茶源头。二姑家这个地名总让我跟茶联系起来。从大姑家到二姑家没了那么陡峭的山路,但也崎岖难行。可是一路上兀立的山堡堡一座不接一座,让我浮想联翩。还有忽然横在在眼前的黑乎乎的山洞,牵动了幼儿的窥奇心。二姑家条件要好些,二姑父是农村办厨的厨师。到了他家就多了更多好吃的——大酥肉、小酥肉、烧白、酥心糖……儿童最喜欢的总是吃食。在二姑家呆着不想走,后来在大人的催促下,不得不哭着走了,二姑家的三表弟舍不得我们走,滚在地上哭,要赶我们的路,我们就跟着在地上滚着哭,声嘶力竭……

    从二姑家折回来往东就到了枫香,我们在枫香街道上走着是乡下人上街,就很拘谨,对商店里花花绿绿的东西既好奇又不敢看。从枫香街背后向南切下去又是小路。到了这条小路上我们就又恢复了乡下孩子的活蹦乱跳。一个多小时看到一个水库,站在水库的堤坝上就看到三姑家所在地白蜡坎龙坑村了。三姑家就在金沙到遵义的路边。三姑嫁到一座座大山阻隔的龙坑村几十年,家乡话都不会说了哩,看到我们,满口都是白蜡坎的口音。龙坑人看到来自仁怀的姑家人,都跑来看稀奇,都捂着嘴巴说我们讲话软绵绵的像山羊叫唤,我们就拉着脸像山羊叫唤那样软绵绵地骂他们,他们就跑了。然后就推着自行车出来炫耀,说我们仁怀路不平,坡坡坎坎,自行车都没见过,性子刚烈的三姑就拿着泥块扔他们,边扔边说:“老子家有煤有电,哪像你们点煤油灯烧烂木柴,我是昏了头嫁到你们这里来了。”我们跟着三姑家的表弟表妹去后仰沟的土坎坎上挖折耳根,刚冒出褐色嫩芽的折耳根又粗又白,用糊海椒凉拌出来好吃的很,至今想起来口水直流。

    对井坝村之外的记忆,二是外出读书。

    从井坝北面的山坡爬上去到长岗街道赶集是常事,便也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要去县政府所在地中枢镇读书。长岗坐车到中枢,盘山公路绕来绕去也得三个多小时,而且经常出车祸死人。家里穷为了省路费,我就走路到中枢。

    从长岗向西边走去,先是缓坡,越走坡越陡。斜躺在陡坡上的小路减缓了下陡坡的难度,也没有了乘客车的惊险。陡坡脚的村子叫桑树湾,桑树湾这个村庄就夹在两个陡峭的大山坡脚,现今的说法就是大峡谷,一条河就穿过了桑树湾不知道往哪儿流去。坡脚有一座拱桥横在河上,车和人都从桥上过去。过了河,桑树湾的马路真的是几个大弯,顺着陡坡向西缓缓而上,到了西边的尽头转了一个大弯又向东缓缓而上,到了尽头又向西爬到了山顶。当然那是车行的大弯。我们人走的是缓缓而上的直线小路。背着行李弓着腰向上爬。长岗出来的南面是下山坡,脚杆打战。然后是爬北面的山坡,又累的气喘吁吁。边爬山坡边歇气。

      爬到坡顶,放眼望去,盆地一样的坛厂就尽收眼底。坛厂街道飘着袅袅炊烟,遍布坛厂的小山堡堡一座座独自兀立,如星罗棋布。于是又开始脚杆打着战下山,疲累使得自己对眼前的美景无暇顾及。遇到水井,就去井边用南瓜叶卷成杯子状舀水喝。下到山坡脚就是平路,穿过平坦的坛场就到了水口,就是盐津河大峡谷。顺着盐津河大峡谷两边的小路下到谷底,在谷底抬头望,只见怪石嶙峋,悬崖壁立,就像是要栽倒下来一样。听着谷底盐津河的涛声,就心惊胆战,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么走一遭就得七八个小时。

    过年时走亲戚看到的山山水水,外出到县城读书看到的山山水水,就是我对老家井坝村之外的认识。其他地方向西到过云安,从云安翻过分水岭,到过鲁班。仁怀其他地方,像五马、茅坝、喜头等地方只听过地名,从没去过。至于遵义和贵阳的印象,也只是两个人头攒动拥挤不堪的火车站。

    这些熟悉的山山水水坡坡坎坎以及走过的弯弯曲曲的小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难以忘怀。现如今回到老家,长岗到白腊坎高速路十几分钟就到了,长岗到中枢半个小时就到了。一路上那些深印我脑海的景物不见了踪影,全都在车窗外一闪而过。

    村村通公路连接了千家万户,缩短了千家万户之间的距离。但是我回老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二姨和三姑。井坝到大姑二姑家最多三四十分钟的车程,我却没有去看望过两位老人。每次风一样到了井坝,扫一圈之后风一样到中枢或到遵义找朋友聚会,然后住宾馆。就没停车下来驻足,就没去看看后阳坡屋檐上的冰挂,没去吃大姑做的黄粑,去吃二姑父做的大酥肉小酥肉。

    ……

    (2018年6月20日于威海黄河街)

     

    老家井坝之外的老家我知之甚少

    阿胜,原名刘永胜。在各级各类报刊发表作品近百万字。还在笔耕不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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