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谈《红楼梦》的解读时说:“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他又说:“文学虽然有普遍性,但因读者的体验不同而有变化。譬如我们看《红楼梦》,从文字上推见了林黛玉这一个人。如果排除我们对最早出现林黛玉图片的先入为主,另外想一个,那么恐怕会想到短头发,清瘦,寂寞的摩登女郎;或者别的什么模样,我不能断定。”
可见每个人所理解的文本意义都有很大的主观性,主体因素不同,读者得到了各自不同的解读。
换言之,我们欣赏名画,文学作品等艺术品时,既不完全是作者创造时心中的艺术意象,我们不可能直接感知到它。
到底是胸中竹还是实物?或者都不是正如郑板桥的画竹体会:“其实胸中之竹,并非眼中之竹也。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因为我们在审美时,是在艺术形式符号的暗示和引导下,重建生成艺术的意象,并非能直接传递创作者的意象。
在欣赏艺术品时,只是通过艺术形式符号的象征与暗示,自然不同的人对同一件艺术品的接受也不可能完全相同。这都是由于欣赏者的“期待世界”不同。
那么什么是“期待世界”呢?
西方接受美学认为,人自身的生理素质、文化教育及所处的社会历史环境等,形成了每个艺术接受者在接触艺术前的主体境况,包括自身的敏感度、想象能力、文化基础、审美趣味以及传统影响等等,造就了接受者的眼光和特定的审美文化心理结构,即“期待世界”。它是一种先在的内在结构。
比如说《哈姆雷特》,作者想升华的情感,并不是外露的,需要读者透过文字去深刻体会。然而因为每个人的主体因素不同,也就是审美文化心理结构不同,对作者的解读自然不同。而且也不会等同于作者的原始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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