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晚的自白

凌晨三点从梦中惊醒，街景安静，只剩下红绿灯在跳动。
沈梦楠闯进冯雪晚的房间时，冯雪晚正站在二十七楼的飘窗上，离死亡，一步之遥。
沈梦楠咽了咽口水，轻声呼唤：“雪晚。”
冯雪晚没有回答，巨大的夜风从半空中吹过，从窗台直灌而入。
冯雪晚的黑色的头发被吹得飘起。
沈梦楠惊恐：“冯雪晚。”
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因为恐惧和不知名的的情愫变得尖锐。
有直升机从房顶飞过，雪白的探照灯一扫而过，而后向远处的夜空飞去。
在那一瞬间，沈梦楠看清了沈梦楠的脸。
像一个娃娃，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突然苏醒。
但醒来，必然伴随着死亡。
“我是谁？”
冯雪晚的声音在房间想起，安静的不似人声。
“你知道吗，其实这幢楼的地底有一个怪物。”
“怪··物。”沈梦楠喉咙滚动，艰难而干涩。
“是啊，它长着黑黑的背，细长锋利的脚，像一座山伏着我们。”
“其实不止是我们这幢楼，还有这幢，这幢··它们底下都藏着一个怪物。”
冯雪晚仍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沈梦楠脸色刷白。
一想到这座城市，地底下密密麻麻生长着怪物，沈梦楠就不寒而栗。
“雪晚，你不要再说了。”
沈梦楠本能地想要逃离，可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她，让她走不出这个房间。
“雪晚··”沈梦楠哀求道，想要唤醒冯雪晚。
“别叫了，她不会醒的。”冯雪晚轻声道。
“你是谁？”沈梦楠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冯雪晚。
冯雪晚转过身，身后是空荡荡的半空。
“梦楠，我是雪晚啊。”
“不，你不是她。”沈梦楠摇头，坚定道，“我认识的冯雪晚，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什么样子。”
“是··”沈梦楠突然语滞，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那些简单的词汇，从不足以形容一个人。
这根本是一个伪命题！
“梦楠，夏天到了，你看这风，多凉。”
沈梦楠不知道冯雪晚为什么忽然说这么一句，她只是紧紧地盯着冯雪晚。
“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沈梦楠听了冯雪晚的话，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一股淡淡的哀伤涌上她的心头。
是啊，冯雪晚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什么时候死，选择什么方式死，并不是很重要。
“梦楠，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很疼。”
“应该会吧。”
冯雪晚皱起眉头，对着夜空思考。
“梦楠，你知道吗，在我小的时候，我常对着夜空想，我的未来，应该有荣光。后来，我觉得有些零碎的星光就好。”
“现在，我什么都不敢想，因为我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死去。”
“我死了，他们应该很难过吧。可我又不想他们难过，所以不敢轻易死去。”
沈梦楠脸上淌满泪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