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早点入睡，却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出门吃早饭，阳光从东边贴着校园里不那么高的建筑群轰轰烈烈奔向我，蓦然，我只觉得双眼胀痛。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女友笑着说可能太多时间生活在黑夜中，已无法适应白天的阳光。我担心她和我一样，但侧眼看去一切如常。
不是刺痛，形容起来像是血管膨胀到快要炸裂，疼痛是那么真切，面向晨光，哪怕闭上眼，依旧是汹涌的痛，像是梦中的犀牛奔袭而至，想要撞破我的瞳孔。我偏过脸去，疼痛减轻了许多。再被太阳映到，却又是无泪、煎熬的痛。想到这痛恐怕是某些器官衰竭的征兆，下一秒就果断放空自己，不敢想，也不愿想。
我不清楚今天会发生些什么，但自己仿佛还沉浸在昨夜充实的幸福中。可一切比起漫长的生活，似乎终究无法占据要害。
任何人都无法永远保持兴致盎然，很多事都会以短暂却又足够强烈的高潮结束，留下一地碎了的意兴阑珊当做尾声。小说不会要读者去收拾残片，但生活是由不得你的经历，一切好像沉重又疲惫地从你身上碾过，不由分说，面无表情，哪管你哭天抢地还是劫后心悸。例如一次追逐，或者放逐，快意恩仇后便是终结。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必须主角以死为句读。很多悲情或喜乐的结局，只因为之后是无聊，不再有必要叙写。
无聊是这时代的悲恸。我能看到太多的年轻人，被这个漩涡拽入其中，在一片混乱中，随便捡起什么当做甲胄。像那些用网图招摇过市的女人，在微博中精致美丽，冷艳高贵，皮肤白皙，五官可人，身材曼妙，生活体面，拍书页装腔作势文艺，却不小心露出胡乱剪过且不怎么干净的指甲。把奉承当做赞美，坐拥虚伪的身份，陶醉地忘乎所以。其他性格中的弊端，大概只是个直接原因，更多的，还是无聊使然。
我双眼的痛，不是刺痛，但让我双眼痛的，确凿是如刀般刺向我双眼的阳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