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店读许知远的记忆片断《游荡集》,喝一杯玫瑰味的咖啡,耳边除了冷气吹来的声音,就是其他书客们的低语。
这个夏天结束于一只冰激凌,一条收进储物柜的短裤,一次次炎热带来的汗水味道。反复提到夏天,提到一些明亮的日子,是因为讨厌冬天的来临,讨厌冷空气里的灰白色、树叶凋落、行人落寞,走在这样的路上,身体像刺猬在惊恐中竖起刺的那种样子。
我开始尝试记录一些生活琐碎的事,这是很早以前就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但一直找不到方式,或者说我的笔还无法把一些细碎的记忆凝固成具体的故事,他们散落在身体各处,而我的身体是海,他们藏起来的位置,随着潮汐和日出日落改变,他们在暗处,在一扇窗后面,在我莫名的难过里。
这家图书馆,我们反复来,随意的挑几本书,下午很快过去。一个中年女人坐在隔壁,惨白的皮肤,透过电脑屏幕的光,显得更白,红唇紧闭,是那种血红色,像咬破皮肤渗出来的血那样的颜色。对坐的男人低着头,手里翻一本菜谱,头发已经秃得差不多,两眼不停瞄隔壁的中年女人。碎冰机的声音传入耳朵,像要把时间也一起打碎,在玫瑰味的咖啡里,我尝到一种新的味道,或者两种。
星期天我们常这样度过,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然后就出发去书店,有时候也去攀岩做瑜伽,约一两个朋友下午茶,这是常态,或者往后都这样过也是种常态,今天坐在书店里,我这么观察自己,忽然有些疑问,究竟怎样生活才不算对自己的辜负?
01 筹码
我受过一些毒害,关于女权主义、不婚主义。过去别人问我,对于婚姻的看法时,我都会大言不惭的告诉对方:我不想结婚,即使要结婚也要遇见对的人。当我说出这样的话时,一半是骄傲,一半是自卑,骄傲在,你看我,年纪轻轻就有此觉悟,而自卑在:你看我,年纪轻轻的就知道没有筹码的人,很难被选作妻子或者女友。我的单身和不婚全是口头上的,而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我知道自己很难找到合适的人,也知道自己很难应付婚内的琐碎和男人的不忠,我的非黑即白的直线思维,给了我干脆利落,也给了我武断、不懂圆融,索性就放弃这个念头了,你看我多懦弱,连起码的尝试都不敢。
如果你现在问我,我愿意结婚,也愿意为可能并不成功的婚姻试一次,即使到最后以离婚收场又怎样,看呐,我起码还有婚姻的经验,这才对,毕竟,生活不是由每一次都成功组成了,它应该有很多种可能性。
02 自我认识。
人很难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虽然我们对周边环境关系的判断很准确,但确实很难把握自己。
我自己其实是很多人,复杂的个体,很难讲明白。在一些方面,我常常能够保持冷静,又在很多方面无法克制。我很难维持长期关系、容易厌倦、对他人对自己,而且怀疑不自信几乎占据了生活的全部。
我最擅长的就是逃避,逃避成长,逃避复杂的社会环境,因为难处理好他们,我总是规避风险,怕失败,好像一旦失败了,我这张老脸就无地自容,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我的羞耻心太重,怕麻烦别人,时常不能完整的表达自己,然而在外头,我又要保持基本的社交关系,强迫自己跟不同的人聊天,接纳他们,回到家里,我的心又空得像一口枯井,长此以往,我变得更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这些都是我眼睛能看到的实实在在的问题,而那些看不见的呢?只有等一双诚实的眼睛发现然后告诉我。
关于我自己,实在有太多无法说清的事。
03 选择
每个人都对生活有不同的定义,梭罗大半生都在瓦尔登湖边过抵抗世俗的隐居生活,而菲茨杰拉德一生都在靠近上流社会挥金如土,在本质上,这没有什么区别,喜欢什么就去追什么。
我常常为现在的选择感到懊悔,一没选择金钱、二不靠近理想,却又无力去解决问题。等冷水泼到脸上,彻底浇到心里,才发觉路走错了。我的旧有的心理防御机制会在某个特定时刻跑出来,狠狠的给我来一脚,这种感觉越临近冬天越能感受到,我体验到一种失恋的感觉,准确的说,是一种抛弃感,一种无法掌控的失落。
约瑟夫.布尔戈的心理学说,两岁之前受过创伤的神经机制,要依靠往后全部的人生去修复,它的缺陷终生存在,不要自责更不能就此掉落下去,而是要时刻提醒自己,还有很多时间修复,即使回不到最初,也绝不是最坏的状态,我现在就落在这张待修复的网里,一次次的落进来,一次次的修复某一根神经,然后接着再掉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