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怎么描述孤独
直到想起祖母和外婆
祖母一个人坐在床头缝啊缝
外婆一个人坐在窗口望啊望
昏暗是她们房间的色调
无声是她们房间的常态
她缝上了天亮到天黑的裂口 日复一日
她望穿了孩子跨过的山头 日复一日
所以我从床头柜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时
她会停下针脚和我搭句话
所以我在被窝里缠着她讲个鬼故事的时候
她会一直讲那个我从小听到大的大马虎
她们没话说的时候在心里想什么
她们踽踽而行 只在屋内院内时
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那时候我问一句
你在想什么?
她们的孤独会不会少一分
终于有人在意她在想什么
我的记忆力不好
她们的形象随着她们身形幻灭
若不是老照片 若不是偶尔我梦里的惦念
她们是否都已陷入孤独的深渊
我突然很想她们
东晓晓
2020.02.20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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