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听爸妈说最多的话是出门不要和人打架,如果在外面有了与别人的冲突行为,回家来爸爸不问青红皂白,必是先打为敬。挨打最多的是我哥。
有年开春跑桃花水时,我妈把我们冬天穿的棉鞋收到筐里,拿到离住宅区一里开外的一条河沟里洗刷。那时看不到穿皮鞋的,基本都是黑色胶底棉鞋,刷干净,来年可以小的捡大的,接续穿。
刚开春,水还是很凉,但水湾深,水清亮,洗洗涮涮很得劲儿。
我那年七岁,和大我两岁的哥哥一起,跟妈妈来到河沟边。妈妈刷了一会儿鞋,水突然变得浑浊,就嘱咐我哥去上游看看。我妈又刷了一只鞋,水不浑了,但我哥还没回来。
小河沟弯弯曲曲,还有蒿草遮挡,三两米外,就看不出去。我妈就让我去喊我哥。
我走出六七米的样子,看到我哥了,他被住宅区一个叫赵勇军的小子摁在身下。这个赵勇军他爸很有名,是那时闹事的名将。赵勇军比我哥小一岁,可人长得壮,秒杀我哥,不带一点悬疑。
我一看这场面,急眼了。顺手捡起一块长条石块,英勇地冲了上去。
河水响,赵勇军听不到有人来,还在那用拳头打我哥过瘾。我上去,抡起手里的石炮,造他的脑袋开抡。虽没多大劲,但还是有一下击中他的脑门,有血从上面流了下来。
赵勇军被突然袭击,见懵,我哥乘势拱开他,一翻身起来,拽着我就跑。
我妈听说我们和赵勇军打了架,吓得脸都变色了,赶紧扔下手中的破棉鞋,向上游跑去。
我哥不让赵勇军在那拽河边的蒿草,因为带起泥,就把河水搅成泥浆,赵勇军本就是故意干坏事,哪里肯听。两个人杠上,动起手,我哥的腮帮子处有些红肿,身上什么样不知道。他们撕巴一阵子,我哥不敌赵勇军,被他骑在了身下。
我妈回来了,黑着脸,一句话不说。把洗好的鞋又收到筐里,我们跟在她身后,回家了。
原来我妈上去时,赵勇军走了。我妈心里笃定那小子回家告状,他爸妈不能算完。那时我们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又有了打矿区知名人物孩子这件事,我妈真害怕人家找上门来。但我妈终究是心疼我们,这事没说给我爸,怕他让我们受皮肉之苦。
但是出乎意料,事过去两三天,没有动静,之后不了了之。
后来上了初中,这个赵勇军成了我的同学,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我有一次问他,我们小时打过仗,还记得不。他说我只记得我打胜仗的事,输的事从来不说,回家要说,我爸会打我。
看看,赵同学的家长那时就对孩子实行狼性教育,不像我们忠厚善良的父母,总教我们老老实实、逆来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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