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平庸

““徐xx，你的梦想是什么？”

“老师啊，这都快高考赖，说这些啊有意思？我现在就想变成超人，拯救大家，比如预知下高考作文是什么。”

“我能理解同学们的紧张心情，我教了二十多年书，什么样的作文题都见过，无论到时候拿到了什么题都不要慌。”

在之后说了些什么已经不记得了，那一年高考我们抽到了一个看似好写议论文、但不容易出彩的作文题“拒绝平庸”。除了作文奇葩外，我们扯淡小分队集体高考语文均未及格，现在每年固定时间都会小小缅怀下。

“老师啊，凭借三十年的教学经验，十年前的作文题出的阿有水平啊？”

“与作文相比，那个阅读题出的特别好，我后来看到卷子就知道你们都完了。”

“老师啊，我们真是你带的最好一届麽？”

“后来再招的每届学生都比你们更难带了，就是你徐xx，现在梦想是什么？”

“霍使，我现在真的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好好上班赚点钱呗。”

“来来来，大家一起敬老师一杯，就拒绝平庸吧！”

那是近几年人最多的一次聚会，很多老师都被班长喊了过来，我们作死回顾了当年的高考，仅存的知识储备只能勉强聊作文题了。大家似乎也都不太记得那年的四十分钟究竟写了什么，站在十年后的当下，大家这些年各自接受了什么、拒绝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每一代人都会被打上时代的标签，大学毕业那年，我们“拒绝平庸之辈”开始接受了平庸工作，那一年恰好是互联网在南京开始大力发展的一年。很多当时看着平庸的工作在六年后再看恰好抓住了时代的浪潮，当初因为没得选而开启的打工人生涯，意外都还混得不错。相反，从小到大看似更光鲜、体面的银行，真正拒绝平庸之辈在去了之后被两年四波裁员潮中劝退了。

到了现在这个节点，“一切向钱看”、“全员直播”热潮鼓动下，似乎大家都成了平庸之辈，平庸到懒得去知乎装“年薪百万用户”。只能泻药，不想再装，你们爱咋地咋地，我只想有个每个月能安心帮我还贷款的工作。在更厉害的知乎用户面前，普通知乎er也是平庸，新的成功在不断被定义，旧的成功在新的成功面前往往变得什么也不是。我很喜欢大家调侃知乎能顺利通过两地的信息审查，吐槽收集的用户信息都是假的，也不用担心隐私泄露。

那一次聚会，我们集体敬完酒后又问了语文老师一个问题，“为啥会在高考前的节点问我们梦想是什么？”

可能是喝多了酒，语文老师并没有跟我们直接说什么，假意只是每届最后都会这样最后随便聊聊。想来也是，语文这种功夫都是划在平时，到了最后节点不存在老师还能再压中什么题帮大家提高十分。这种难得惬意的酒桌气氛，也不太适合刨根问底去聊一些事，无非是老师想看看学生们怎么样了，学生们变大人了想再怀念下过去。

上周我把这个故事又说了一遍，感觉老师没有说清楚为啥要问我们这个问题。小朋友在仔细听完了以后认真想了下，大概这就是老师“拒绝平庸”的方式吧，日复一日讲那些古诗词和经典故事多无聊啊。那天玄武湖的阳光格外温柔，我少有地分享了一些自己的故事，一切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好像很少会在想平庸这件事；至于梦想这件事，心中有梦，生活中自会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