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安挑了三担水,光光的头皮上冒出鱼籽样的汗珠,石板街才显出它本真的青色,他也才看清自己洒下的弯弯曲曲的水路子。街上的人多了起来,有的摆货架,有的收拾茶桌,有的撑老旧的遮阳窗,这些事都是男人在做,女人大多坐在门边条凳上梳头发。整条清溪河流域,女人的头发都长得那么好,又密又秀,她们把头微微地偏着,木梳自上而下,黑沉沉的波浪也自上而下,像有两条鱼在里面追逐。这么好的头发都是清溪河的水养的,清溪河就像它的名字,干净得能舀起来就喝。孙永安把水担回去,就是做饭用的。
不管多忙,只要看见孙老师,街上的人都要打声招呼孙老师二十七岁到镇上七间中学(这学校初建时只有七间房,因而得名)教书,而今教了快三十年了。见他斜着腰吱吱嘎嘎地摇过来,街坊说孙老师早啊!孙永安说不早了,都快上早自习课了,我的缸还没满呢。听了孙永安的话,都不好意思地笑:跟你一比,我们都是懒虫了,要是没有孙老师从街上过,这条街怕都不晓得醒了。
校魂 师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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